璟王楞了愣神,待想明白花未九所说何意时,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皮包裹的文简递给她,表情也重新恢复了正常,笑笑道:“时间仓促,虽不尽然那么详细,但想必亦够用了,你先看看再说!”
花未九伸手接过,来不及与璟王客套,连忙转身往自己的帐篷走,并没有留意背后的璟王是否跟来。
走出账外,花未九抬头看了看天色,雨已经停了,却依旧无语密布,略略的算了下时间,距离天黑不过数个时辰,这也意味着距离那封匿名信所说之事,也就只剩下数个时辰,但愿还能来得及。
花未九一边疾步向自己的帐篷走去,一边看了看手中紧握的油皮纸宝,心里暗暗道,但愿手中的这份资料能够印证她方才的猜测,只有如此方能避免再有案子发生。至于璟王……她虽然在心中反复盘恒之后,认为他不像是会去做这种事情的人,但此时对她来说,璟王的刻意接近依
然让她下意识地退缩,既然此刻璟王对于她而言,有着说不清的问题,那还是尽可能不要再见了吧,免得又生事端。
泥路湿滑,花未九一路紧赶,回到自己所住的帐篷之后,便连忙打开了油纸包,展开了文简。这回来的一路上,由于心急,有几次差点滑倒,惹得一旁的人无不侧目,满是疑惑。
自从来到了汴京,花未九从没有哪一刻觉得时间如此急迫,略略翻看了文简上的内容,花未九轻舒一口气,璟王给的资料并不如他所说那样简单,甚至可以算的上详细。
数十页的薄绢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所写内容将当年梅花旧案涉及到的一干人等下到贩夫走卒,上到血染朝廷的三品大臣,全部记录的极为详尽。
但眼下,却需要从这详密的内容中,去梳理出能够解决眼下的事情。花未九大概翻看一边后,又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按捺下此刻有些急躁的心绪,一页一页的细细翻开文简,去一丝一丝地抠其中的关键。
茶凉了几次,又重新倒了几次,却没有喝下一口水。沉浸与文简中所述的梅花旧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赶在天黑之前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至于其他的,她已全然不记得,
花未九自从进了自己的住处之后,便没有露面,就连中午的午膳也没有让人准备,不过因为璟王预先已经交代了,没有花未九的招呼,一概人等不得进账打搅,这也让花未九能够更好的利用匿名信所定时间前的时光。
璟王静静立在花未九帐篷外不远处的树下,沉默看向那一处安静的所在,不语一天。午后的天如同幼儿的脾气,方才刚刚停歇的天空,又开始淅沥沥下起了连绵细雨。
雨滴沙沙打在头上的梧桐叶上,穿过宽大的梧桐叶,落在璟王的身上,但是他却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他在等,等这个女子走出帐篷,说出让自己刮目相看话语的时候,就如同当年的那个女孩,让自己为之惊叹的早慧,即便他不知道最终等来的结果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在等。
芮清默默站在璟王不远处的身后,看着一动不动望着前方帐篷的自家主子,芮清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刚刚芮清要陪着璟王,但却被璟王赶了回去,毕竟让他不必在此候着,但主子不动,他又怎么能动?
芮清此刻心中满是疑惑,这些天的经历,眼看着自家主子与花未九之间的互相挖台,仿佛说的每一句话,在对方看来都有着说不完的毛病,但似乎二人之间却从未因此而有什么不悦。
说实话他也搞不懂现在自家主子对这名女子究竟是什么心思,明明知道这不过是一个与当年那人长得有些相
似的山野女子,女扮男装在大理寺,却依然想方设法去接近她。
甚至为了她,答应了韩王那么无理的一个要求,而这所做的一切,只为了韩王不再为了那区区的一点好奇心,而插手此事影响到花未九。
想到这里,芮清无果的摇了摇头,无奈的看着那梧桐树下的璟王,而璟王的目光却丝毫未曾离开那座悄无声息的帐篷。
一直到了申时,对面帐篷的布毡刷的被揭开,露出了那张娇嫩如春日露水的脸。芮清看到主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转身便离开了,似乎他站在这里这么久,不过就是为了等这一刻。等到了,也就可以了。不需要别人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