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可柔所在的内室到外室,不过几步路的时间,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花未九的脑子却快速的转了起来,将刚刚从方可柔那所获取的信息,快速的思考着,冀望能从那只言片语中,发现一些有用的信息,尤其是关于“宜苏雅士”的内容,不知为何,花未九总是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没来得及多想,花未九已然跨出了内室,从散发着淡淡药香的内室,转到夹杂着阵阵寒气的外室,方方还沉浸在思考之中的方可柔,待到了外间,她才赫然发现,这外室之内竟然只有区区璟王一人而言,方才还有些嘈杂的外室,此刻竟然一片静寂。
想来,刚刚专注于方可柔的谈话,对于外室到底发生了什么,并没有太过留意,竟然没有听到这一墙之隔的地方,人已经消散而去。
尤其是方才还是一副不打听到所以然,便不会离去的韩王,也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屋中,甚至就连一直看守在门外的几名守卫也消失了踪迹。
花未九有些疑惑的望着屋内仅剩下的璟王,却只见璟王负手背对她站在堂前,对着迎面那副巨大的山水秋色图,不知在想些什么,连自己已经进了屋子都没有察觉到,这与平日一贯谨慎的璟王,大不相同,毕竟芮清曾偷偷的告诉自己,璟王自小便是警醒,哪怕睡着了,一旦有了丝毫的声响,也会第一时间的醒来。
不过,此刻让花未九更为奇怪的是,刚刚韩王一番来势汹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似乎今天不出个所以然便不会罢休,因此就等着方可柔醒来一探究竟。
但看眼下的光景,韩王的离去,必然与璟王有关,却不知道璟王跟他究竟聊了些什么,竟然让他什么都没追问便退了回去。此刻,甚至连门外的守卫都已经撤了去,想必待会关于方可柔遇袭,以及与延庆公主相关的事情,璟王是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了,哪怕是站在门外不相干的守卫。
这一点,倒是出了花未九的预料,但此时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毕竟不管是单独的和璟王一个人说,还是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对于花未九而言,两者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差别。
只不过,眼下让花未九更为头疼的,却是那即将到期的匿名信,想到匿名信中的时间就在明日,却并没有做出任何有价值的对策,花未九的心中如同猫爪挠过,急迫而又紧张。
见璟王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花未九禁不住轻轻的咳了一声。
听见动静,璟王回首,与平日里并无二样的冷漠面容之中,待见到花未九后,暗沉的眸中却带出了一丝笑意:“怎么?该问的都问完了?”
见到花未九,璟王并未去追问方可柔到底
说了什么,只是简单的问了一下,便没有再追问下去。
花未九默默的点了点头,算是确认了璟王的问题,随即背着窗外的春光沉默看向他。
花未九的沉默,让璟王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好转过身,望着花未九,一时间看不清她的眉目,春雨由大及小,长空无际。
恍惚间,这个身影让璟王产生了似成相识的记忆,似乎看见当年的女孩,同样在三月草长莺飞的季节看向他,问他。
“我能否信你?”
似乎是在回答记忆中的这个问话,璟王心中喃喃道:“可以,自然可以,你自然可以信我,我也必然会让你相信!”
恍惚之间,璟王忍不住伸手,想要如记忆中曾经经历的时光一样,抚摸女孩的长发,将自己的满腹心事与之分享。
但当手即将碰触女孩时,璟王猛然察觉此时彼时,对面的女孩早已换了一个人。却猛然察觉此时彼时,对面的女孩早已换了一个人。同样的话语,不同的人。
从恍惚中恢复平静的璟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
花未九蹙了蹙眉,有些诧异的看着对面男人,方才惊疑变化的脸,从他刚刚望着自己的神情,花未九确定璟王似乎要对自己说了什么。
但自己事实上,璟王并没有说话,甚至连一句声音都没有发出。难道说,这几日因为过于劳累,自己的眼神业已经开始如此不济,这样轻易就出卖了自己的心思?但是刚刚璟王那瞬间闪过的黯淡,以及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时时在告诉自己,他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来说。
但此刻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多想这些,花未九掩下心中的猜疑,疾步走向璟王,抬头看他:“上次我要的东西,现在有结果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