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骨头

等芙蓉区刑警大队的警察和施无畏赶到刘跃亭家的时候，只有他妻子在家。

“刘跃亭去哪儿了？”

刘跃亭妻子一副无辜的表情，神态自若，“他一大早说去上海出差，带着一个行李箱就出门了，他犯什么事了？”

“他有没有犯事儿你心里比我们清楚，他带了些什么东西？带了多少现金？”

“这个我不知道，他有自己的钱，我不过问的。”

“你如果明知他下落而不告诉我们，就涉嫌包庇犯罪哟！”

“不知道我怎么告诉你？”刘跃亭妻子显然没有被施无畏吓着，她还是面不改色。

“好，不跟你废话，等人抓住了，你有没有问题也清楚了。”施无畏语带讥讽说完就和其他警察撤了。

很明显，还是万风和陆少强之前的调查打草惊蛇，刘跃亭发现自己已经暴露，所以不得不逃为上策。现在要出逃也很难，无论是长途汽车，火车还是飞机购票都要实名制，经过查证，刘跃亭并没有利用这些公共交通工具出逃，剩下的就是搭便车，或是自己驾车，距离他出逃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八九个小时，他如果用这种方式跑路很可能早就出了省界，芙蓉区公安分局马上在网上对刘跃亭进行了全网通缉。

从刘跃亭家铩羽而归，施无畏又带着芙蓉区的刑警包括法医马不停蹄去了九盘山镇刘庄村，这个刘庄村距离土石方填埋场有20公里，而刘跃亭就是刘庄村人，刘跃亭的父亲叫刘双全，他在村子里开了一家砖窑，见突然来了好几辆警车，刘双全一下子紧张起来，

施无畏找到他后先是问话，“刘双全，知道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吗？”

“不知道！”刘双全愁苦着一张脸摇摇头。

“给你机会，现在配合我们调查，你有没有帮你儿子毁尸灭迹？”

“冤枉啊！我怎么敢做这种违法犯罪的事啊？你们肯定是搞错了！”刘双全激动地跳脚，脸憋得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淌。

“那就是不承认咯，现在赶紧把窑停下来！”

“停不得！一停，砖就废了！”

“别废话！”施无畏已经不耐烦了，刘双全企图阻止，但他的行为属于以卵击石。最后他唯一的抗争就是扯着嗓门高声叫骂，没人理睬他。

这是一家小型砖厂，有三个窑同时在烧砖，炉门被打开，警方从九盘山镇消防站叫了一辆消防水车，一车水全用完，窑炉才完全熄灭，接下来的工作是把炉膛里的灰烬煤渣全部掏出来，这真是又苦又累的脏活，施无畏二话不说身先士卒拿铲子开干，虽然炉膛煤火已经熄灭，但环境温度依然很高，只能轮换着来，每个人铲几铲就得换人，法医则在被掏出来的煤灰里仔细翻捡着，很快法医就招呼着说左右两边的窑不用掏了，只掏中间的那个窑，因为他已经有所发现。

现在人去世后都会送到殡仪馆火化，尸体经火化后，虽然叫骨灰，但其实并不是灰。去参观过焚化过程的人会知道，尸体送进焚化炉焚烧结束后，工作人员会将烧后的骨头清理出炉膛装入一个铁盒，然后放入冷却间，工作人员用一种专用工具将骨头捣碎，铲一部分装进骨灰盒，这就是家属领走的骨灰，也就是说尸体被焚化后粉末状很少，多数都是小骨头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