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那后来呢？”凤欢笑裹着皮袄，凑在火盆前烤火，听着郑煦讲起三年前的往事，待他说道祭典过后，众人回到了县衙之中，却突然愣起了神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凤欢笑见郑煦盯着火盆发愣，连手中的柴快撩到了手都没有察觉，这才出言提醒。

“哦，后来……”郑煦如梦方醒，连忙撒手将手中的木柴丢进火盆，“后来……我就带着那对兄妹回到了县衙，那两个孩子，大的那个叫柴施琅，小的那个叫柴静怡，两个孩子都很聪明，因他二人父母双亡，在合江县再也没有别的亲戚了，我就将他们两个留在了身边，教他们读书写字。”

郑煦将架在火盆上的兔子翻了个个，靠着火的哪面已经烤的微微发焦了，“自打祭典过后，我和合江县的这些乡绅们争斗不休，就没过过几天消停日子，不过他们在我手下也讨不到什么好，就这么打打闹闹的过了一年，又到了河神祭的日子。”

凤欢笑好奇的问道：“这河神祭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到了合江县县衙之后，也派人打听过，但是谁都不肯跟我说实话。柴氏兄妹对此事也是缄口不言，后来还是到了第二年河神祭，他二人唯恐难逃一劫，才跟我说了实话。”郑煦每次提到柴施琅这个人的时候，神情都有些古怪。

郑煦继续说道：“听柴施琅说，这合江县虽然近百年来一直信奉河神，但是盛行人牲却是近几十年的事，不知是哪年一年，突然在三江口处出现了许多水涡，让上下游的货船无法通行，这下便断了合江县的财路，正在众人毫无头绪，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当时的柴氏族长做了一个梦，就梦到了这个河神。”

“那个河神托梦向柴氏讨要人牲？”凤欢笑皱起了眉头。

郑煦抿了抿嘴，没有回答凤欢笑的问题，反而说起了合江县各家的势力，“当时合江县有柴、李、宋三大姓氏，柴家势大，但其余两家联合在一起，也能与柴家抗衡。但自从柴家族长做了这个梦，就自诩为河神一族，开始明目张胆的针对李、宋两家。”

凤欢笑越听越是目瞪口呆，“你是说，或许根本就没有河神讨要人牲这个事，是柴家借机生事，挤兑对家？”

郑煦点了点，“虽然我没有证据在手，但依着柴氏的性子，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那李、宋两家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同意了人牲之事呢？”凤欢笑追问。

郑煦紧握双拳，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自己的掌心里，“因为柴家家主躬身垂范，先将自己小儿子一家丢下了三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