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关山从自责的情绪里拉了出来,“对,你说的对,我爹现在只有我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要照顾他。”
他满心感激地看着徐子盛,“盛哥,你是我爹的恩人,我,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我都听!”
徐子盛拍拍他的肩膀,“关叔是个好人,救他是应该的,你不用感激我。这几日你会很累,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别的事情,都可以等到关叔好起来再说。”
关山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会照顾好我爹的,这次我一定会守着他。”
姜寻从后院进来,“药已经熬好了,晚上的我放在灶台上凉着了,记得给关叔按时喝下去。”
天色渐暗,姜寻详细地给关山说了药怎么喝,怎么敷,二人就告别了,关山把他们送出了院子,这才折回来进了耳房。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听着水田里蛙声一片,一路无言。
到了家里,薛兰芝已经做好了晚饭,问了几句关屠户的情况,得知他右腿好不了了,又是唏嘘又是感叹。
原本累了一天,徐子盛该是很饿的,但他罕见地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便洗漱歇着了。
晚上,姜寻躺在徐子盛身边,似乎是觉得夜里太凉,就往徐子盛身边凑了凑。徐子盛干脆一手把他揽在怀里,
“怎么了?”
“你觉不觉得,关叔太苦了。”
“是啊,一个男子没有再娶,把孩子拉扯这么大,现在年纪大了,却又遇到这种变故。”
姜寻闷闷地说,“我一想到以前关叔总是在村里到处走,到处骟猪杀猪,平日里总是和和气气的,如今却躺在床板上动都不能动,心里就难受。”
徐子盛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遗憾呢?这么好的人,说倒就倒下了,以后不知道关家会成什么样。
“你说关山,他向来游手好闲,能把关叔照顾好吗?”这是姜寻眼下最关心的,如今关叔最需要人照顾,他们总不能成日里守在关家。
徐子盛紧了紧他的肩膀,“关山虽然荒唐,但人是好的,以前我在镇上被人打了,还是他把我背回来的。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愿意相信他一回。”
“至于他从今以后会不会好好过日子,我也不好说,只能说看一步走一步吧。”
姜寻点点头,“说的也是,那你呢?”
“我?我什么?”
“你为什么会‘改过自新’啊?你以前跟关山可是齐名的,为什么忽然正经起来了?”
徐子盛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他真相比较好,万一把人吓坏了怎么办。
“我嘛,当然是有了夫郎,也就有了牵挂,自然就一切以家庭为重,毕竟成了亲就是男人了嘛,要赚钱养家啊!”
姜寻拍了一下他的胸膛,气恼道,“刚说你正经,这会儿又不正经了,又像个混混了。”
徐子盛闷笑,“我这不是在回答你的问题吗?不过……”
他忽然正经道,“人长大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瞬间,就会改变一个人的轨迹。”
姜寻似懂非懂,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该发生的,总要发生。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抱在一起,谁也没说话,经历了焦急又难安的一天,很快就进入了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