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满心欢喜,但转瞬间却又觉寒意从脚底油然而生。白鹿歌惊慌四望,却再不见单如铭的影子!
“如铭!出来,烤鸡给你买好了。我现在可没心思跟你躲猫猫。”白鹿歌喊道。
但这巷子是个死胡同,直进直出,根本没什么藏身的地方。她掀起竹篓破筐寻找着,但都一无所获。
“如铭!别玩了,出来!”白鹿歌心慌呼喊,复又一把拉住一个路人。“这位大哥,你可有看到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男孩,大概这么高,穿着墨绿色衣服。”
“没有没有……”
“大姐,你可有看到……”
白鹿歌急得后背汗如雨下。环顾四周,全都是陌生的面孔,人人都是一脸冷漠,对周遭他人漠不关心。白鹿歌捧着烤鸡的手被烫得通红,但她却浑然不觉,发了疯似地在街上跑来跑去,大喊单如铭的名字。
她不能接受,她分明再三叮嘱了,让他不要乱跑不要乱跑!可为什么就这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前前后后不过也就两柱香的时间而已,一串糖葫芦都吃不完。不应该,不可能的啊!
若单如铭真这么丢了,她如何向霍芸畅交代?如何向霍麓展交代?他们都是相信她,才把单如铭交给她的。
想到这儿,白鹿歌只觉绝望惶恐如潮水一般将她团团包围。她颓然坐在地上,狠狠往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泪水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怎么擦也擦不完。天色已暗了,包在油纸里的烤鸡早已凉透了。
是她太蠢,太自以为是,太疏忽了。像单如铭这样的小孩子,就算他自己不乱跑,也耐不住恶人有意要把他带走。这些山中小镇不比笙央那样,还有城卫,治安极好。
在这里丢了一个人,只怕官府连管都懒得管。她还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恍惚间,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忽然由远而近,缓缓停在了她的面前。
哪怕现在来的是安氏的人,她也无心去躲了。反正她现在对谁都交不了差,还不如被安氏的人拎回去,折磨个半死,或者是一刀给砍了。也免得她怀着磨人的愧悔,去面对霍麓展和霍芸畅的斥骂。
但等她抬起头,对上的却是秦旃神情复杂的脸。
“白二……你没事吧?我听安壑说你往这个方向来了,没事了,我带你……”
白鹿歌苦笑一声,抬手捂脸。
“你他娘的,怎么现在才来啊。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啊……”她失控地说着,随即霍然起身大吼。“滚,给我滚啊,滚得越远越好!”
穿着方正卷云纹武服的侍从上前两步,作势要护住秦旃。
“别别别,退下退下。她不会伤我的。”
秦旃叹了口气:“你家的事,我听说了。我大哥和我爹都跟君上求了情。对了,你大哥已经赶回了笙央,有裳梵公主开口,君上不会为难你的。霍三也已经被放了。”
白鹿歌觉得可笑:“求情,还为难?凭什么啊!是我娘被杀了,是单府被烧了!安氏凭什么还要告状,君上凭什么还要为难我们?”
秦旃脸色一变,赶紧下马将她拉到一边:“你疯了不成?这种话也敢当街说出来,要是治你个大不敬,你就死定了!”
“怕什么?反正君上不就是什么都听安氏的么?我看这大瀚王权分明是安敛捏在手里,君上就是个摆设!他安氏杀人放火在先,君上不惩治他们,却要来找我们的麻烦?王法何在?这世上还有没有公道了!”
“啧,闭嘴!这些话你我之间说说就行了,可别叫别人听了去。君上圣意不是你能妄加评论的,他自有他的道理。”
说着,秦旃的神色又愈发暗沉下去。像是有什么话憋着,不知如何说出口。
“怎么了?有话直说,还有什么坏消息?”
“说不清楚,你还是自己回笙央吧。我既然来找你,这次的事就算是已经了了。君上的意思,是不追究你藐视政宗,殴打安九鸣的事了。另外裳梵公主中毒的事……”
“跟我们家没关系,是酩聊干的。霍三想来还没机会将此事禀明。”
“跟你们没关系就好,禀明了君上应当就无碍了。赶紧动身回去吧。”
白鹿歌挣开秦旃的手,面上尽是心虚。
“我还不能回去,我得找到单如铭才行。他本是跟我在一起的,你得帮我找到他!”
“你报官了吗?”
“这种小地方,官也不是正官,我报了,到现在还无人出来寻找。”
秦旃叹了口气,转头对身后侍从摆了摆手。“去找单府的小公子,就是那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名叫单如铭。你们应当都见过,快去!”全球qqz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