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试图甩掉这些人,显然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倚靠迷惑和误导来蒙混过去,等他们都走了,再挑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跑路。
果然,这一番迷惑下来,那些武侍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明明是朝这个方向的,怎么又走回来了?”
“这边也有足迹,但是,是朝那边走的。”
这些人并不十分擅长追踪,不过是一些小小的手段,便将他们给蒙骗了过去。几人好一番争论,都无法确定到底该往哪边接着追。
白鹿歌打量了那些武侍一番,心中暗自窃喜。她搂着单如铭躲在草丛里,心里只盼这些人能分散开去找他们,这样既便他们被发现,她也有把握能对付的了。
正想着,单如铭忽然难耐地动了动。这一动,树叶便发出沙沙的声响,虽不甚明显,但也叫白鹿歌好一阵心惊肉跳。
“别动!”她低声喝道。
单如铭委屈道:“可是,我胳膊麻了……”
“忍一忍。”
白鹿歌小心翼翼地压低了身形,但再抬眼时,却见前方数步外有一个身着雀翎长袍的人正朝这边走了过来。她心道不妙,后背瞬间绷紧了,时刻准备着与之殊死一搏。
但待那人走近,她却愈发觉得他的身形十分熟悉。白鹿歌细细打量一番,这才认出,这分明就是安壑啊!说来这还是她头一回见安壑穿上族袍,难怪一时没能认出来。
两人的目光迎面对上了,眼底皆是一惊。这一眼对眸,直叫两人心里都是万分纠结。一个竭尽全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趴在原地一动不动。一个犹豫不决,立在原地久久未作反应。
“少爷,可是发现什么了?”一名武侍问道。
安壑这才赶紧转开了视线。
“没有,我猜测他们应该是故意留下这些脚印,然后渡河而逃了。去那边看看。”安壑指了指河对岸的方向,随即又转向白鹿歌的方向,用口型无声道
“快走!”
白鹿歌悬在胸口的心瞬间落了下去。待安壑带着众武侍离开之后,两人便迅速起身,朝着相反的方向逃去。这林子茂密复杂,两人钻进灌木丛中,很快便不见了踪迹。
走了大半日,白鹿歌都不敢停下脚步。日头渐渐变得毒辣起来了,汗水粘在身上,黏糊糊的叫人又闷又热,喘不上气来。
单如铭精疲力尽地就地坐了下来:“不行了,我走不动了……我好饿啊,能不能先吃点东西啊。”
“再忍忍,在林子里生火做吃的太危险了,要是他们再追上来就糟了。这附近一定有村落城镇,到了便有吃的了。”
“可我真的走不动了!爹,娘……你们到底在哪儿啊。舅舅……呜呜……”
白鹿歌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你别哭了,我这不是也在想办法嘛。我都说了等我们到了宗祠,我就想办法送你回家。你别哭了,哎哟,小孩子真是难伺候。”
“我不管!我要爹娘,我饿了我要吃饭!你把我带到这种地方,也不给我吃东西,我要回家,呜呜……”
单如铭哭着哭着,又开始摆手蹬腿发起脾气来。白鹿歌又气又急,耐心全无。若是对旁人,只怕是早就一拳挥过去了。可这是霍芸畅的儿子,承了别人的恩,就要信守承诺。既便是气得吐血,她也绝不会动单如铭一根汗毛。
平复了一下心底的怒火,她遂将单如铭抱了起来。
“好了好了,如铭不哭啊,我这就带你去找吃的。给你买糖葫芦,给你吃好多好吃的东西,好吧?不哭了啊,乖,乖……”
白鹿歌一边耐着性子诓哄着,一边费劲地往前走。远远地瞧见了前方像是有炊烟袅袅升起,虽不知是村落还是一户人家,但眼下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单如铭倒好,哭着哭着就哭累了,趴在白鹿歌的肩上睡了过去。山路难行,白鹿歌抱着他走走停停,累得手脚疲软,好不容易才瞧见了前方的入镇路牌。
她抹了把汗,只觉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此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山中小镇。这镇子很小,约摸就两条主街道。各家各户门前都摆放着竹箕,里面晾晒着草药和蚕蛹。此时刚过午时饭点,街上弥漫着的都是各类美食香气,叫人食指大动。
诱人的香味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单如铭咂了咂嘴睁开了眼睛,转眼瞧着身边铺子里买的炸米糕,糖葫芦和烤鸡,再闻着那咸香勾魂的香味,嘴里的口水都快流成了河。
“小姑姑,我想吃这个,还有这个,我好饿啊……”哈哈文学网hahax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