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走后没多久,元思兰便来了长乐宫。
去年秋猎,元思兰受伤养伤,直至新年才痊愈。这几个月来,宣和帝召见元思兰的次数远不及从前。而裴皇后,更是明白地表露出对元思兰的不喜。
元思兰十分沉得住气,从不露半分怨怼或失落。平日除了读书练箭,便是在长乐宫里陪伴寿宁公主。
这对未婚夫妻的情意,也愈发亲密深厚。
寿宁公主将宫人都打发下去,一脸气闷地依偎进元思兰的怀中。
元思兰轻笑着吻了吻寿宁公主的面颊:“好端端地,你怎么耷拉着脸不高兴?舅舅和舅母都去了皇庄,程锦容也未在宫中,宫里还有谁敢让你受气?”
寿宁公主面颊涌起红晕,心里甜丝丝的。撅着嘴抱怨:“还不是二哥!”
“他今日来看我,我一提父皇,他就板着脸,啰啰嗦嗦地训斥我一通。我又不是不解事的三岁孩童!难道这点轻重都不知道么?”
总算记着二皇子的叮嘱,没将宣和帝看病一事说出口。
元思兰目光微闪,口中柔声笑道:“他是你嫡亲的兄长,说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乖乖听他的话就是。”
顿了顿,又轻声低语:“阿乔,我一心都是你。你我情比金坚,彼此不疑。可我身份尴尬,表弟信不过我,也是难免。有些事,他一定不愿我知晓,更不愿我多问。以后,你在我面前不提,我也绝不会多问。”
这一席话,听得寿宁公主心中柔情万千,又情不自禁地为元思兰心酸不平:“表哥,你一心留在大楚,他们竟然信不过你,真是可气可恼!”
他们?
元思兰目光又是一闪,俊脸上露出些许黯然的笑意:“行了,你什么都不必说了。表弟既是叮嘱过你,你在我面前露了口风,如何向表弟交代?”
元思兰越是这般善解人意,寿宁公主越是心中难平,下意识地就露了两句:“又不是什么绝顶机密的大事。父皇去皇庄之事,朝中无人不知。到底是去做什么,该猜到的,早就猜出来了。”
果然是和宣和帝有关。
众人皆知的事,元思兰当然也知道一些。
不过,他身在宫中,一言一行皆在众人的眼皮底下。绝不能明着打探此事,免得惹来众人疑心。
好在寿宁公主蠢钝,对他深信不疑。他想知道什么,从她口中总能问出来。
元思兰又低声道:“快些噤声!事涉天子龙体,不可乱言。”
寿宁公主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浑然不察自己已被套问出了最关键的事。
宣和帝果然是去皇庄治病了。
看这架势,短期之内根本回不了宫中。
元思兰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半分不露。和寿宁公主消磨了半日时光,在傍晚时分才回了流华宫。
流华宫里有数十个宫人内侍。这些宫人内侍中,不知有多少是宣和帝派来的眼线。元思兰的心腹亲兵,只有八个。
元思兰独自用过晚膳,去了书房。
六个亲兵守在书房外,其中两个被召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