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行魔法理论有点牵强，但也是目前为止最合适的。”耶格尔讲道，“一直以来，暗示派学者认为，思维是世界的映射，是存在于人体内的微型世界。我们所见所听、所闻所感，都会在这个小世界中具现出来。施法过程就是用思维世界的东西，去影响现实世界。”

“但我认为这个理论是片面的，现实世界和思维世界，会互相产生影响。如果是互相影响的话，就解释了两个基本问题，为什么我们可以使用魔法——基于思维世界对现实的影响；和为什么不同的人放出的魔法是相同的——基于现实世界对思维的影响。”

“接下来是我作为双科学者的推论：思维世界影响现实世界需要介质，凭空造物的奇迹哪怕是魔法也做不到。这个介质对人来说就是语言，对现实世界来说就是元素。自然语言干涉思维，思维干涉现实，现实通过元素将这一干涉具现化——当然这也仅仅是我的推测。”

“大师，这还是解释不了为什么动物不能施法。”尼克提问道。

“为什么解释不了？动物拥有思维，却没有‘思维世界’，它们简单的逻辑回路无法理解何为‘火’何为‘光’，这都理解不了，何谈去干涉‘火元素’和‘光元素’形成法术？”

“自然语言干涉思维，思维干涉现实……”米娅又在自言自语。

“那陨石呢？陨石在最初的魔法体系中起到什么作用？”带着疑惑，张婵提问。

“陨石的作用一直成谜，但我认为这个陨石，完全没有作用。这两件事互相独立，只是因为恰好同时发生了，才被学者们联系在一起。”

“可是，距离陨石越近的地方，具有魔法天赋的人也越多，这是事实。”西里德说。

“如果‘距离陨石越近的地方，具有魔法天赋的人也越多’已经成为公知的话，那么距离陨石越近的地方，人们就越愿意相信自己具有魔法天赋，他们暗示了自己这一事实，于是魔法天赋就在他们身上得以显现。”

“是不是很有趣，到底是先有魔法，还是先有魔法理论呢？”耶格尔用一种玩笑般的口气说道，“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第一个魔法师到底是什么人？”

……

直到吃完午饭，张婵都在思考耶格尔大师最后的那个问题。先有了魔法，才有探究其规律的理论，还是先有理论，才有根据理论创造出的魔法？

“喂，想什么呢？”一只小手在眼前晃了晃，“你好像一直在走神？吃完了吗？你们一年级下午应该没事了吧？”

是同宿舍的小个子师姐，竟然能在餐厅遇到，还一起吃了饭。

“吃完了倒是吃完了。说起来，师姐，现在的魔法理论，你相信哪种？”

“我是白塔系的，当然是暗示理论啊。你忘了刚见面时候那个减重术了？元素论的咒语有这么胡来嘛？”

“那你觉得，魔法和魔法理论，哪个先出现的？”

“唔……”苏烟支着头，思索了一下，“难道不是陨石带来了魔法，学者们对其加以研究提出理论嘛？”

“如果，我是说如果……算了当我没说吧。你下午还要去实验室？”

“正式研究员不像学生每天那么闲啦。”

“师姐，你可以推荐几本暗示论的书给我吗？我下午没事做，正好可以看看。”

“这个嘛，让我想想。我晚上回去给你开个书单吧。今天下午，你不如去逛逛伊尼斯城？还没来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