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阴阳怪气的说道:“曹枢相,火药不过尔尔,不过给城墙扰扰痒而已。”
夏守恩接着讥讽道:“刘兄,你岂不知吴先生神通广大,区区城墙哪在话下,瞧瞧吴先生,棺材都抬来了,难道是不成功便成仁。”
杨崇勋呵呵笑道:“吴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你二人怎可对先生如此无礼。”嘴上如此说,语气却很是轻蔑。
孙冕不屑的看了三人一眼,揶揄道:“吴先生,地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却不知你这鸿鹄翱天之志啊。”
吴梦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知道中秋夜宴时的冷淡得罪了这三个小人,索性懒得理睬。
周嘉正上前抱拳道:“吴先生,火药已经运到,请问先生该如何使用。”
吴梦指着那段城墙的中间说道:“周判官,请在城墙居中处挖个地道,然后将棺材放进去,再填满火药,要挤压严实,便可炸出一个大口子。”
用棺材装火药炸塌城墙是清末时太平军攻城的法子,如今被吴梦用来做演示。
周嘉正半信半疑安排手下的厢军去挖地道,吴梦又吩咐丁睿找个竹筒做个大炮仗当作雷管用,这么多火药,用引信是点不着的。
众人围在一起说些闲话,吴梦便将台湾的风貌人情介绍了一番,曹利用道:“吴先生,那台湾是一处孤岛,岂不是要水军来保护?”
吴梦笑道:“暂时不用,契丹水军无此实力,只是听说沿海岛屿处有海盗,至今也未见到,不过明年还是得清剿一番。”
如今大宋的海贸尚未盛行,哪有成群结队的海盗,只有一些住在小岛上的小股海盗,远未成气候,现在有了台湾驻军,只怕不久就会被收编。
曹利用道:“那倒也是,契丹的水军不值一提。”
几人说了些闲话,一个时辰后,三司厢军都头禀报说地道已经挖好,正在装填火药,吴梦点点头,吩咐丁睿将那大炮仗放了进去,待到火药装满,又令厢军将引线延长,用泥土堵住地道。
吴梦大声道:“所有人撤离城墙两百步以外,以防碎石伤人。”
众人撤离后,一个厢军点燃了引线飞速跑离城墙,吴梦道:“诸位还是把耳朵捂住吧,稍顷声响巨大,耳朵承受不住。”说罢带头将耳朵捂住。
刘美见吴梦捂住了耳朵的样子,讥讽道:“真是一介书生,胆小如鼠。”
夏守恩哈哈大笑,与杨崇勋两人皆双手负后,故作潇洒状,其他几人却听从了吴梦的劝告,捂住了耳朵。
火药引线燃烧到尽头,引燃了炮仗,炮仗爆炸又引爆了棺材里挤压的满满实实的火药,
只听见“呯”的一声巨响惊天动地,宛如晴天霹雳,几百步外的地面也微微颤栗。
一时之间城墙上碎石飞舞,烟雾弥漫,众人松开捂住的耳朵,待硝烟散尽,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惊呆了,只见城墙中间硬生生的被炸开了一丈余宽的口子。
杨崇勋、刘美、夏守恩被巨大的爆炸声惊得抱头鼠窜,跑出去老远,耳朵里嗡嗡作响。
三人的狼狈状却无人理会,城墙前的文武大臣们皆目瞪口呆的望着城墙的破口,想不到提纯后的火药集中使用有此等威力。
蔚昭敏喃喃自语道:“火药有此等威力,那城墙还有用么?”
刘锴眼神痴呆的望着城墙上的豁口,叫道:“开封城墙再是高大,若是多放几百斤火药,只怕也经不住如此一炸。”
曹利用眉头紧锁,他寻思这火药配方若是泄露给契丹那大宋将万劫不复,依靠城池防御的大宋绝对抵挡不住契丹南侵。
王德用却在寻思,这玩意要是用来北伐,契丹哪有可以守住的城池。
眼望众人神态各异的表情,吴梦哈哈一笑打破了安静,他大声说道:“诸位,此次试演火药的威力就是想告诉诸位两件事,一是火药乃利器,一定要保护好,若是这配方落到契丹和党项人手里会怎样,不用鄙人提醒大家也应知晓。
二则火药作坊万万不可再放在城内,以前的配方威力不大故相安无事,如今的新配方不同凡响,绝对不可大意。”
曹利用嘴角抽蓄,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若是这火药用来攻城,岂不是无往不利。”
吴梦笑道:“岂止是攻城,若是用大量的小型抛石机抛出霹雳球,再配合步军阵型,那契丹骑兵能近前否。”
王德用激动地说道:“吴先生,那收复燕云十六州真是指日可待了。”
吴梦若是真想暴力收复,何须等到现在,自古收复失地易,收复人心难,于是说道:“王将军,收复燕云十六州不难,难得是如何治理,放心,在老将军的有生之年定能看到。”
曹利用和孙冕、刘锴小声商量了一下,对着吴梦道:“辛苦先生了,我等此刻就进宫向陛下陈述火药作坊一事,尽快搬出城外,先生所言极是,若是作坊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曹利用、王德用和孙冕、刘锴匆匆而去,杨崇勋三人脸面丢尽,早就溜了,周嘉正却被蔚昭敏缠上了,蔚昭敏瞧着皇城司的强弓硬弩垂涎已久,这几日知道军器工坊准备打造钢弩,马上缠着周嘉正要货。
吴梦一笑,知道蔚昭敏如何纠缠也要不了多少,那弹簧钢又要做马车又要做弓弩,哪会有太多产量。
他也得赶紧走,不然蔚昭敏最后定会找他来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