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上烤着的食物已经散发出香味了,原本都不饿的三个人都来了些食欲。
沈镜说出欲盖弥彰这个词后,司徒文宣静默了,他本来可以面不改色地继续撒着谎,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似乎默认了一般。
沈镜的心思还算细腻,她看司徒文宣默认了,半是肯定半是猜测道“殷护卫是先到的吧?你所谓的办事应该就是先过来查探,结果你等不及,进来了是吗?”
沈镜的猜测并不对,但比起说出真相,这个解释也还行,司徒文宣便再度沉默,似乎是应证了沈镜的猜测。
殷琪专心地翻着火盆上的食物,内心煎熬着充当聋哑人。
见司徒文宣还是不说话,沈镜有些丧气,鼓了鼓气又以玩笑的口吻说道“想来凤舞楼今晚的舞蹈不过尔尔,齐王殿下看的并不专心呢!还是……”沈镜故意一顿,吊足了胃口,随即露出个得意的笑容,继续说“还是齐王殿下太过担心民女了,无心欣赏舞蹈?”
司徒文宣被说中心事,内心有丝慌乱和难为情,面色倒是没有多少改变,不过倒是终于开口了,他对沈镜说道“一直想着沈姑娘是个内敛的人,倒没想到脸皮还有些厚。”
沈镜愣了一下,看司徒文宣的表情也不是笑着的,一时有些愣怔,巨大的失落感瞬间袭上心头,原来自己喜欢的人认为她是厚脸皮呀!
沈镜收起脸上调笑的表情,旋即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够洒脱,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对司徒文宣道“齐王殿下当心近墨者黑,以后可千万不要再与民女有瓜葛了。”
司徒文宣闻言,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他本意并非如此,心里想着解释,又觉得这样挺好的,不给自己留机会。
司徒文宣没有任何解释,沈镜的心一点点往下沉。该停止喜欢了,沈镜对自己说道。喜欢上一个看不起自己的人太卑微了,这样不对等的感情她不要。
终究是她看错人了吗?司徒文宣这么三番五次救她,她曾以为他不是那种随意评价他人的人,就因为这样,她觉得喜欢上司徒文宣并不意外。
现在的沈镜既失望又失落,她低着头也去翻火盆上的食物,用以掩饰自己此刻的情绪。
因为心不在焉,沈镜翻食物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手,司徒文宣原本看到她快被烫到了,还没制止沈镜已经烫到了。
“嘶……”沈镜没有大叫,只压抑地闷哼了一声。
“沈姑娘您没事吧?”殷琪是个下人,没照顾好主子,心里又愧又怕,赶紧出声询问。
不过也就她开口的功夫,司徒文宣已然拉过了沈镜的手,一边查看一边对殷琪道“你身上的药膏拿出来。”
殷琪愣愣的哦了一声,随即将药膏拿出来。沈镜却在此时极力地挣脱了司徒文宣的手,声音冷淡道“多谢齐王殿下,一点小伤而已,我能处理。”顿了顿,到底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民女脸皮虽厚,但也知男女授受不亲,断不敢占了殿下的便宜。”
司徒文宣似是没反应过来沈镜会有这样的态度一般,手还在抬着,略显僵硬。好一会儿才接过殷琪递过来的药膏,顺手又递给沈镜,平静道“这是上好的金疮药,赶紧擦了防止留疤。”
沈镜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去接药膏,正想说点讽刺的话,鼻尖又是一股焦味。
沈镜看向火盆里被烧焦的食物,觉得这情形太过可笑了,她也确实笑了,轻轻的一声,让人听不出感情。把笑容收回去,沈镜看向司徒文宣,说道“看来今晚这烧烤是吃不了了,殿下和殷护卫还是快走吧!”声音平静中又带着冷漠。
听到沈镜送客的话,司徒文宣愣了一愣,把金疮药放在桌上,准备说几句告辞的话就离开。
沈镜现在的心情极差,看到司徒文宣的动作,还没等司徒文宣开口便先说道“民女欠殿下的已经不少了,这药膏就拿回去吧,民女实在不知该怎样报答了?倒不想再欠了。”
司徒文宣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突然觉得这姑娘的性子太过烈了一些,开口的语气带了些微的薄怒,“沈姑娘,我并没有逼你报恩。”
沈镜现在就想怼司徒文宣,闻言语气更差,“但是我不喜欢总是欠别人。”
司徒文宣拿起药膏,对殷琪道“我们走。”
殷琪小心翼翼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道做个下人太难了,怎么要让她在边上目睹一切呢?
殷琪想,这样的司徒文宣是殷琪极少见到的,对女性他更是不会这样带着怒气说话。不过总归也是这沈姑娘有本事,可以把自家主子惹怒。
殷琪担忧地看了眼沈镜,到底跟着自家主子走了。
司徒文宣行至门口,突然停下身来,转身看向沈镜。
司徒文宣的动作太过突然,突然到沈镜也忘了反应。彼时她正在看着司徒文宣的背影流泪,无声无息的。
司徒文宣转身时,她不知该伸手擦眼泪还是转身,最终倒什么也没做,就这样流着泪与司徒文宣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