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阳和大舅家人坐在火炉边聊天,红红的炭火烤着身上特别舒服,暖暖的不愿起身。其实他心底是有些郁闷的,这些天陈嫂的母亲天天闹,要他们还她女儿,胜男被骂的狗血淋头。孙大娘开始气焰嚣张,后来也吵累了,任由她在门外撒泼,胡搅蛮缠。
这两天的事也让他脑袋里无法平静,虽然改革开放了,可很多农民依然是愚昧无知。就像那徐老爸,头发还是解放前的发型中间平分,胡子一大把。徐母大字不识一个,嘴巴却不饶人,不管是吵架还是开玩笑,什么脏话丑话都能说的出口,没有一点羞耻心。
马常贵中年得子,如今被自己的愚昧葬送。他身体康健有力气,可家里的活全是马嫂做,除了洗衣做饭,照顾孩子,还给他端茶倒水,连洗脚水和洗澡水都是马嫂伺候的好好的。别人都说他虽然穷,可过得却是皇帝般的日子,家里有口好吃的首先选择给他吃,然后是两个孩子,最后才是马嫂,而往往都是剩菜汤或青菜叶。这个马嫂是有了名的贤惠,事事顺着他,就像是保姆,也因为生活中没有主张,这次孩子的事变成了悲剧,家里如有一人提出去医院,也不至如此。
大舅说一般的农民都穿的是中山服,颜色也就黑灰蓝几种,个子也都差不多高,方脸的人也很多,问还有没有其他什么特殊的特征,胜阳说香云只告诉了他们这么多,大舅觉得还是比较难找。聊起冬月十五那天,他帮一家人杀猪,杀猪匠是赵屠夫,那人爱喝酒唱花鼓戏,饭从中午吃到了晚上,反正冬天又没什么其它的事,吃吃喝喝很开心。夜里,主人看他踉踉跄跄地走不稳路要挽留,他说越走越清醒,硬要回去。
胜阳说,十六那天还在车上遇见了赵屠夫,大家也是要求他唱花鼓戏。大舅说这个人也算是对花鼓戏着迷,特别是和周白话对唱,听得带劲儿,没人有他们脑子转得灵活。胜阳聊了聊,说要回家了,等过春节的时候让胜男再来看望他们,大舅见他找人心切,就没执意挽留。
回到家里,胜男说岳母问他们要钱,不然大年三十都来闹,胜男往日脸上无忧无虑的笑容不见了,似乎多了很多无奈。他一年四季身上没有过一分钱,这分明就是给胜阳找难题,胜阳挣的钱全部为这个家里开销了。也不知道谁传出去的,说强子家赔了胜丽两万块,胜阳又常年打工,肯定有钱。
陈母和少芬一样体型,不干什么活,只会做一些简单的饭菜,头发凌乱,眼睛里常年四季都有眼泪和两堆眼屎,衣服污垢不堪,三十多岁的时候牙齿就掉了一大半,现在全没了,吃东西全靠上下颠簸滚吞。虽然吃饭、说话把不住风,但脾气相当暴躁,估计也因为这样,导致心火过旺,才使得眼睛上火。
胜男本身没什么话讲,她每次来了却不进门,就给拿一个凳子放在屋檐下,倒杯水,好让她骂渴了喝口。胜阳说这边输理在先,就让她发泄发泄,具体事情等陈嫂的弟弟陈少宏回来再讨论,他也尽力追查线索,希望早点得到答案。胜男帮胜阳打来洗脚水,说他来回奔波,辛苦了,胜阳见大哥突然懂得感恩,体会人情世故了,心里多少有些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