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阴霾,白雪皑皑。一条宽敞的大道上盖着厚厚的积雪。
“这地儿怪冻的,又不见人烟,晦气的很!”杨欢话后从马上跳了下来。抖抖身上的雪,把目光顺着大道延伸出去。
“翻过前面那座山或许能遇见人家了!”楼兰断雨也下了马。望了望杨风亭,她那脸儿冻得发紫。袍子上的雪花化成了水,正朝里浸透。
“追赶了数日也未见那些和尚的影儿,莫非早死了,害得我三人白忙一场。又或许行错了路道,南海北般地错过了。”杨风亭抱怨着,一边搓着双手。
雪很厚,拖沓过去后留下的是深深的脚印。
大道的尽头是一座雄伟的山,山林覆盖着白雪,树枝上生了冰条。一阵风来,寒气袭面。杨风亭打了个冷颤,又朝楼兰埋冤道:“瞧,连个道儿也不显了。在京城多好,是何等的繁华,偏偏要来遭这门子的罪。什么宝啊什么图啊本是皇帝老儿同他臣子们的事。就你要当英雄,倘是偏要大明之书印着你,好留史万年!”
楼兰断雨反驳道:“往日里是哪个一路都唱中华山河多壮丽!有生之年要赏完。刚出门时的那种激情与现在比来你就是个未长大的丫子。沾着人家要偏偏来,有了苦难便开始埋冤。”
“哼!”杨风亭狠狠地瞪了楼兰断雨一眼,又道:“你这没心肝的不送关怀却数落人家,真是算我眼瞎!”
……
“呵呵”杨欢听得发笑,却又不好搭腔。
他抽出长剑劈开荆棘和冰条,拉着马,便开始攀爬。一路听着那两口子的闹嘴倒是别有一番情趣,渐渐地忘却了疲惫和寒冷。
一座破庙坐落在潼关寨的北角,名唤“潼寨寺”。庙不大,但能从陈旧的庙私中瞧出曾经的繁华。数年前寨中人集资修庙立寺,从苦山中请来一位僧人做了住持。那住持精通各种要术,领着几名弟子,熬干了心血修出一本延经。哪晓得,此经修出的当月便已被盗。老住持没经受住了打击,悲痛而亡。其手下的弟子被疑为内奸,通通被图里恩折磨至死。那以后,庙里便开始闹鬼。新来的僧人们用法降鬼不住,只得弃庙而去。再以后便无僧人进住,也无香客光顾了。从此荒废,数度下来又无人修缮,如今便成了一座令人惊骇的鬼庙。
惠明仰卧在一尊倒塌的佛像的肚上,摸摸皱纹的衣袖。图纸还在,能听见揉刮时的响声。
惠能坐在虚掩的破门前,抬眼望着其他几尊未倒塌的佛像。
其他僧人成团而卧,但又睁着大眼盯着挂满蛛网的房梁。
门外来了动静,那轻盈的步伐把来人显得武艺不凡。
惠能一瞅,朝惠明道:“师兄回来了!”
惠明刚翻身起来,回来的师兄已叩门了。
僧人身着百姓的衣服,头扎一顶圆帽,那模样显得青春俊美。他进门反身便掩上门,其间轻声道:“未探听出凌晨在桥头断道的那些伏兵,倒是有两位绝手进了寨子。一位是东岳大帝,一位是巴瓦圣佛。”
僧人是口渴了,完自顾着到处找水喝。
惠明抬眼望了一眼师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师兄!”他向惠能道,“图纸之事已经暴露,凌晨里纠结的伏兵正是为我等而来。”
惠能道:“只是碍于两位从而降的绝手才不敢入寨把我捉等捉去。”
“拖下去该如何是好?”
惠能沉思片刻后回道:“我亲自游寨一次,待详细后才回来商量法子。”
唤来刚才那位师兄,换了衣服,化了装,拉门而去了。
图里恩愁眉苦脸地望着抓回来的一些陌生人,一时间没了主意。大问之后,都是外来的客商,也都不认识加木管家,更未亲见所谓的雪狼豹的皮。
“该如何处置这些外来厮?”一位长须的老先生问道。
图里恩没有很快搭话,在盘算这些热若安在府中不仅寨府不得安宁,更会吃去许多米粮。
“先生问得好!”沉思片刻后,他道:“派人把这些厮赶出寨门吧!”
以此下来,每日里抓回来与赶出寨去的不计其数。
东生云见此法子真灵,这样一来,那些隐在寨子中的贼兵少了许多,破庙里的僧人们逐渐有了安全。
这日晌午,紧绷的心放松了,又唤公英儿煮菜饮酒。
公英儿见他高兴,忙道:“俺去街上为先生买些肉来,做一道九翻肘子给先生尝尝!”未等先生回答,她已出门而去了。
东生云放心不下,只得随她一起前往。
到了街上,正买肉时,突听到了一串铃铛儿的响声。抬眼望去,在人群散开的街上缓缓走来一头驴儿。一位身材瘦弱,身着青袍的老者倒坐在驴背上。腰间挂一葫芦。从身边过去时,那人白须垂胸,双眼微闭。
东生云心头先是一震,后是随之一笑。买了肉,护公英儿回来。陪她煮菜时笑道:“潼关寨已成了过武之地了。昨日里听闻来了西圣惊风,俺刚才在街上遇见了南辰催雨。若是北星化雪同中柱枯力也来到,若是打将起来只怕这寨子会翻。”
“同您一样,都已自然之名居之,他们之功比起先生如何?他们同您一样都为人民吗?”公英儿担忧道。
“曾经是为人民,现在尚不明白了。”东生云道,“言起自然之名乃是本地人枉为夸之。以此来把平常之人竖为神,以得到心里的安慰。好在茶话间与省外朋友互吹自傲。譬如,俺出了泰山去了外省,外人哪里还认什么东岳大帝,就是一东生先生罢了。”
“先生还未答复公英儿的话哩!”
“要论武功,没付亡命一战,哪个也不晓得谁能赢谁能负。”东到这里猛然记起了一件事,自言道:“要论武功,俺倒想起一阴人来,此人曾经与俺等五绝敌成平手。近几年此人未露,听一散人已隐于朝廷做官了。”
“莫非那厮要行翠宗自封为帝了?”公英儿惊道。
“或许是贪恋荣华吧!”东生云哪里知道那阴饶具体目的,只得猜着回答。
刚才,在那条街上,南辰催雨在驴儿背上虽是眼目不张,但虚缝中已经瞧见东生云了。身处闹市,见东绝不来搭话,自己便装着不见。
毛驴儿把他载往城西的一家茶铺处,那里清净,他很满意。
一位衣着干净的二见他鹤发童颜,忙在门口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