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明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冗长且模糊的梦。
梦里杜月明感受到,两片温润柔软的东西贴到了自己的嘴巴,送来有些湿热的气息。
记忆中自己倒下的时间似乎是在深夜,可朦胧的视线却被盛大的白光填充,在隐约之中杜月明好像是看到了贴着自己的那张脸。
那是南烛,是她,没错,那种气息不会错的。
杜月明不记得自己和她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这一步了,他只感觉女孩闭眼睛时修长的睫毛以及垂落的发梢,发梢轻轻刮到了他的脸,痒痒的。
这过程似乎还持续了几次,他的呼吸不再那么衰弱,他感觉好了一些。
这是梦么?
是应了那句“梦里什么都有”?
可杜月明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这么滥情,在梦里对一个还不算太熟悉的女孩抱有这样的幻想,即便她很漂亮。
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应该是动作停止了,杜月明感受不到了那股气息,同时也感受不到了她送来的呼吸。
痛。好痛。
就是那种很钝的带有撕裂般感受的痛,而且无法感知到伤口在哪里,像是痛在肚皮里面。
这是一直都持续的感觉,只是那股温柔的气息消失之后,杜月明才反应过来。
过了一小会儿应该是有某种治愈的因子跑进了身体之中,痛苦缓和了,杜月明努力想睁开眼睛但就是睁不开,因为眼皮太沉重了。
接着,杜月明发觉有人背起了自己,他的下巴就放在那人的肩膀,这肩膀的感觉有些熟悉,但也有些遥远,他努力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曾经天天过肩摔他的那个人的肩膀吧。
身体应该是平稳了下来。
眼皮还是睁不开,但感觉还存在那么一点,他应该被平放了下来。
填充视线的那些盛大白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这感觉就像是被关到了小黑屋里。
冷。
有点冷。
接着像是有什么金属的尖锐的东西刺进了自己的血管。
自己的血在被抽走,慢慢干涸。
越来越冷了。
好冷。
意识状态下的杜月明在黑暗之中蜷缩了起来。
漫长,很漫长,血液应该都流干了吧,而整个人都要冻结住了。
不过就在这感觉到达极致之际,又有暖流回溯。
这是,这是——
新的血液。
渐渐地,黑暗又在褪去。
精神空间之中的杜月明开始由蜷缩的姿势变为了盘腿而坐的状态,嗯,又来到了纯白的精神世界之中了,地板满是血色,在向杜月明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