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白天下了朝，就在紫宸宫召见了太子宫里的杜曦昭。皇帝这两日得了一白色的体态饱满的鹦鹉，正努力的教它说话。

杜曦昭从庆阳宫的宫务中借口脱了身，来了紫宸宫，“杜曦昭见过陛下。”

“起来吧。李美人的事查的怎么样了？”皇帝用羽毛棒逗弄着笼子里的高冷的胖鹦鹉，胖鹦鹉不堪其扰地在树枝上慢吞吞地挪动着爪子。

“启禀陛下，臣找到了李美人被害当日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杜曦昭说，“那个人是一个粗使的宫女，据她的证言，李美人当日应该是自己走近的焦媛宫。具体做了什么暂时不得而知。”杜曦昭觉得这件事还是比较有希望的，他正打算继续查下去，既然能找到一个愿意和他说真话的目击者，那他就能找到第二个。

皇帝停了下来，“那就算了吧。”皇帝淡淡地说，“你现在已经调入的庆阳宫就不要在为这种小事分心了，好好保护太子！”

“是。”杜曦昭心里仍然有一点寒心。皇帝的薄情他不是不知道，他跟在皇帝身边也有三年了，这后宫中的毒燎虐焰的事他是屡见不鲜。李美人不过一个宫女出身的小人物，没有显贵母家，在皇帝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个玩物，就好比他现在逗弄的鹦鹉。

“太子近日精神可好啊？”皇帝搔了搔胖鹦鹉的下巴，鹦鹉不得不仰着脖子，黑溜溜的小眼睛惊恐地瞪着那根万恶的羽毛棒。

“太子殿下，”杜曦昭考虑了一下，“太子殿下自从镇远侯府家的小公子和沈同海大人家的小公子来了之后，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他也该好了。”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朕听说太子昨日在东宫里发了一阵脾气，还打发了不少的宫女？”

杜曦昭心里一惊，他没想到皇帝对于太子宫里发生的事居然会暗暗留意。或许皇帝对太子并不是像他所表现出的那么冷漠？

杜曦昭没心眼地笑了笑，“太子这也是气急了，手下那个管事的也不听话，一天到晚惹得太子殿下不高兴。太子这才把人赶了出去。”

皇帝想了想说，“朕记得太子宫里的那个管事是叫如林小太监是吧？”

杜曦昭看了皇帝一眼，“那时是一个叫春桃的宫女，如林似乎因为什么事被皇后娘娘罚了，春桃在这个月之前顶替了他的位置。”杜曦昭笑笑，“臣看那些个小家伙确实不太像话。”

“呵。”皇帝心里冷笑，转过头来随意地跟杜曦昭说，“你在东宫干得怎么样啊？太子有没有给你气受？”

“太子爷那里说得过臣？”杜曦昭朝皇帝眨眨眼，排去宫务他和皇帝私底下说话总是十分亲近随意。

“你啊你！”皇帝笑了，杜曦昭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子侄的，“你母亲近两日身体可好啊？”太子并不知道，皇宫里的这位杜曦昭杜大人出身自文桂长公主府，文桂长公主是皇帝的十妹，这个杜大人可是他名副其实的表哥。

“承蒙圣上挂念，母亲身体也就还那样！”杜曦昭耸了耸肩。他爹是个花心的，这些年他娘一直钻了牛角尖地和他爹作对，他爹在外多么多么软和，在家里一对上他娘就跟她硬着来，两人就是谁也不放过谁。

“唉，这些年了，她也该放宽心了。”皇帝也不想多说什么，文桂虽然是他十妹，但也不过是个庶出的，在宫里的时候皇帝也跟她不太亲近。这些年多问候两句，也不过是因为她这儿子在皇帝眼前得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