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难洒阶前地,狱底生春意。空负梅关团圆月,囚门深锁窥不得。故乡流水绕孤村,应有幽花数朵最iun。
戒律堂,顾名思义,乃是掌握天墉城一众弟子刑罚的一座庞然大物,其坐落于天墉城深处的刑崖之上,由天墉城四大长老中的戒律长老担任首座。
在刑崖,崖上有一座庄严肃穆的神殿,它孤立于此,通体黑沉沉的,显得冷清而又带着几分阴森,完全不同于天墉城其他地方的祥和与自然。
可是那座大殿,便是戒律堂众弟子及长老的办事之处!
此时此刻,戒律长老函究真人冷着一张老脸,带着不知付出何等代价、才能来到此地的幽都婆婆站在大殿之外的崖前,俯视着下方。
崖下,云遮雾绕,清幽飘渺,被重重大阵关锁,根本看不清究竟,简单地以肉眼凡胎向下观望,只能见得此地风景怡人,却不知崖下凶险。
刑崖并不高,但山体下方早已被挖穿小半,以漩涡型深入地底,其中设有一处处粗糙简略的山洞,为戒律堂弟子所辟,关押违反天墉城门规之人。
刑崖深处,有一脉寒泉,天墉城第二代戒律长老便据此在这一众山洞之中,布下了玄冥锁灵大阵,可大幅度的镇压山洞之中的灵气纯度以及入洞者的修为。
故此,随着距离那一脉寒泉越近、牢房位置深入山体,越发显得粗糙的山洞,其威能便越为可怕。
就如鬼面人风广陌所处的一处较深的山洞,其中不但有大阵关锁,更为可怕的还是寒毒缭绕,虽不至于要他性命,但
若无特殊功法应对,在此呆久了,却是会损害修为及根基,甚至侵蚀神魂!
外围之寒牢内,风晴雪默默抱着双膝,垂头丧气的蹲在墙角一块稍稍凹出的、简单而粗糙的“石床”上,神态呆滞而茫然。
显然,她又一次的魂飞天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晴雪所犯下之罪,对于天墉城而言说大不大,说小不毕竟她在天墉城之中,所能接触并习得的都是最为基础简单的东西。
由于翡翠谷之事,她和欧阳少恭都并未习得天墉城最为根本的剑术和诸般秘法,因此在通过一些手段得知想要的东西后
戒律堂的执刑之人,便直接将她扔到此处,不再过问。
而从未受到过这般待遇的风晴雪,虽然在起初之时有些喧哗,但在这黑暗之中,很快便变得浑浑噩噩,成了如今这般样子。
“哒、哒、哒”
在这被设有束音之法的地下山洞之中,忽而由远及近,渐渐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之声,最终停在了关押风晴雪的寒牢之外。
“函究真人,可否让老身与晴雪说两句话?”
此刻,神色略显疲惫,较之于当初之神气,而今更显苍老的幽都婆婆、默默望着石门之中魂不守舍的风晴雪,忽而向着身侧的函究真人低声恳求道。
函究真人没有开口,只是淡淡的后退数步,随后拱手示意,让幽都婆婆自便。
幽都婆婆暗叹一声,自知理屈词穷的她也不好再过分要求,只得转身望上牢中的风晴雪,她以手中之蛇首神杖,重重地敲了一下下方之岩石。
嘟!
神杖之上,幽蓝之光一闪而逝,只是在其与地面交击而产生闷响之时,那一缕幽蓝之光,便直接被布置于地下之大阵,轻易化解。
幽都婆婆面皮一抖,旋即口中喝道:“晴雪!”
沧桑老迈之音,兀自蕴含着幽都音律之术,既无雷霆之大,也无春风化水之势,简单两字,却仿佛自风晴雪体内、如洪钟敲响一般,
令其浑身一颤,自那迷茫之中醒来。
“婆婆!”
抬起头,风晴雪第一眼便见到了门外自己最为熟悉的那人。
望着门外的白发老妇,小跑至牢门之前的风晴雪,此时的声音都有着些许哽咽,“您怎么来了?”
“跪下!”
望着面色苍白的风晴雪,幽都婆婆一改先前的担忧,反而是怒声喝道,“不声不响地偷偷离开幽都,你把我和长老们都吓坏了,
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责任了?!”
“婆婆别生气,晴雪知错了。”
风晴雪慌忙跪向牢前的幽都婆婆,可怜巴巴的道:“我,我也是因为担心焚寂,担心你们呀,所,所以我出来后也没乱跑,就”
幽都婆婆指着风晴雪,面沉如水,“就怎么了?偷偷来到天墉城?成为人家的阶下之囚?!晴雪啊晴雪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看着自己捧在掌心的小公主,如今这一幅可怜巴巴的凄惨模样,幽都婆婆心中纵是有再大的怒火,可在此刻,却也已被化为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