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柳溪性情知性,少时就在青楼中学礼节诗词,哪里能见着谢徒这有趣儿的小娃,这几日的愁苦落寞因谢徒的插科打诨减轻许多,滚皱的心儿因此平展坦然,省下她再伤神苦累。
就这一时的舒缓给芳姐看在眼里,到底是谢徒毛头小子能打动月柳溪,苦心说教都不如谢徒几句夸赞来的好。
孟珊和灵敏都放下心来和月柳溪絮叨往日的深情,姐妹间无话不谈倒是冷落了谢徒,本来依照谢徒的本事是能通过插嘴询问介入其中,没想到几位姐姐聊的净是情爱男女方面的事。
谢徒这才知道月柳溪姐姐已经婚嫁,又听到劳什子徐家,心里暗自惊叹,原来月柳溪姐姐嫁的人是徐家的少爷徐工,紫袍师父还要他几月后去徐家偷块棺椁木材,没想到这就触着徐家的眉头。
“柳溪姐,你说徐工那厮婚后对你不好?”灵敏气鼓鼓的皱着眉头问道,徐工那种口是心非的小人她之前就有感觉,没想到月柳溪到底还是没有得到善待,给吃干抹净抛弃了。
月柳溪和灵敏她们聊的投入就没再想着隐瞒自己的事,和她们叙说着这一年间的经历,催人泪下,徐家明面上宅院阔气宏伟,实则蝇营狗苟的肮脏事全都在里头发生着。
她每月少则一次给割腕取血,伤口总不见好,至离开徐家时暗疮溃烂,手腕隐隐斑斑,暗红色的伤疤触目惊心,这伤口给反复割开十多次,遇着水就火辣辣的钻心剧痛,不堪回首。
孟珊摸着月柳溪的手腕忍不住落泪,咬牙道:“徐工那狗贼这般狠毒,练得什么伤天害理的东西,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你嫁过去的”
灵敏生性儒弱,远没孟珊坚强开朗,看着月柳溪早已经泪汪汪的泣不成声,还当她嫁得如意郎君,没想到这一年间给囚禁在深门宅院里不见天日。
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当初姊姊分明道,莫把真心过与他仔细思量着,淡薄知闻解好么?
苦和累都掖在心窝里,月柳溪这才扑到孟珊怀里呜咽的大哭起来,想着徐家下人怨毒厌烦的眼神,徐家肮脏卑劣的一副副面孔,月柳溪无比珍惜眼前这姐妹深情。
山盟海誓都枯烂在过往的记忆中,月柳溪天真的意味诚心相待能换来深情相许,就是数月的拜见求问,月柳溪听徐工低劣的谎言迷失自我。
闺阁情深付之东流,徐工在她闺房中口口声声的相守不弃,呵呵苍白没有丝毫深刻可言,那时真是心地纯洁,竟然听着徐工的鬼话离开院子搬入徐家。
忽而想起来这身衣裳都还是来自徐家那地方,月柳溪发疯似的将衣裳撕扯破碎,都扔在地上,眼泪不住的滴落滑下,打湿了孟珊的亵裤。
“呜呜”
月柳溪哭的泪尽,红肿的眼眶凝聚着血丝,淡红色的血泪落下,孟珊只得抱着她一并痛哭,心里将徐工那忘恩负义的狗东西骂的彻底。
月柳溪身体的伤处绝非手腕的淤伤,鞭挞血痂,淤血红痕,虽然部分已经愈合趋近变淡,可光看就知道月柳溪遭受过怎么的一番虐待殴打,一年的时间里摧毁一个人要怎么做?
初春,月柳溪嫁入徐家,失血过多的她每日头晕目眩,她想报复,她下定决心要活下去,下人送来的红枣焦糖她没命的吃喝盛夏,伤口像是撒过盐粒灼痛万分,报仇,支持着月柳溪忍辱负重秋收,院落有枯黄的干叶子飘进屋里,月柳溪喜欢捡起落叶,那时会有清和的秋风吹过堂前,能让她的伤势好受些冬日,潦草的看管根本没法正常生活,蜷缩在被窝里月柳溪整日的以泪洗面。
文雅的徐工原形毕露,暴虐成性,随手一掌劈死侍女,咬穿洁白的脖颈吸食鲜血,月柳溪最怕的还是徐工端着碗一副品位的表情喝下她的血,那是端着餐具的牲畜,活生生的兽行。
血泪都流的干涸,病倒病愈,月柳溪最想让徐家家破人亡,让那土匪窝子彻底的在这世间消失,这是执念,不然月柳溪没法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中活过一年。
孟珊阴恻恻的噙着泪,安抚道:“柳溪,你可别再想那人了,知道吗?日后总是要还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