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成了精的小鸟竟然又在天上盘旋一圈,仿佛是向众匪示威一样。
在匪人高喊放箭时,它借着夜色又快速的飞进林子里,再寻不见踪影。
“真是成了精了!”
银杏感叹道。
而众匪再没了感叹的机会,官兵已经杀上了山。刚刚还要抓陶然的土匪们四散逃命,早没人管陶然主仆。只剩下受了眼伤的张大全还坐在地上哀号着。
不知是他疼得厉害,还是哭他的大势已去。也许二者兼有。
银杏长出一口气,“小姐,我们得救了!”
正说着,一骑快马向陶然这边飞奔过来。马还未停下来,一人便从马上跳下来,陶然仔细去看,正是程墨。
陶然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程墨疾步来到陶然面前,紧张的打量她,“你可曾受伤?”
见到程墨,陶然的心才完全放了下来,她摇摇头,“我并未受伤。”
程墨这才松口气,他定定的望着陶然,“我正巧是去卫国公府,就听说你被劫走的事了,原本我不想叫人知晓你我早相识,可是今日我实在顾不得了。”
劫后余生和再见程墨的喜悦叫陶然忘却了刚刚的种种危险,她笑了起来,“你定有你的理由,我又怎会怪你?你不知晓,刚刚有只小鸟实在是神奇呢!”
程墨挑眉一笑,向空中吹了声口哨,就见一道白影不知从何处飞出,在陶然和程墨头顶盘旋一圈,最后落在程墨的肩头。
竟然是程墨的鸟!
陶然觉得自己的惊喜都在这一日来临了。
程墨望着目瞪口呆的陶然,“我有许多事,要一点点告诉给你。”
陶然莞尔一笑。
他是有许多事她都不知道。
比如,他是怎样知晓她在普照寺的?又是怎样叫小鸟来救她的?再比如,这鸟是从没见过她的,怎样就识得她了?还能准确的将她带到曹夫人那边去?就像今日,它又是辩得出匪首来。
一肚子话,一肚子问题,仿佛能问上程墨三日三夜。
“走,”程墨俊郎的脸上扬着笑,“我带你回家。”
这么一句话,陶然竟然热泪盈眶。
当初,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是多希望他能回头,和年幼的自己说:我带你走!
可是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他也不曾回头。
好在,她等到了他来救她,他来接她,在她临危之时。被劫以来的种种艰难,时时的命悬一线,在这一刻也值得了。
上天待她到底不薄。
陶然盈着泪花,却笑望着程墨,“我和你回去。”
“姐……姐姐!”
一声稚嫩的呼唤从山寨一边传了来,紧接着是一个小小的身影气喘吁吁的跑来。
是陈家小三郎。
陶然大吃一惊,扶住喘得快直不起腰来的陈小三郎,“你怎么也来了?”
程墨无奈的一笑,“他非要跟了来,我也实在是没了法子。”
陈小三郎的脸上早糊着汗渍和泪痕,长长的睫毛被打湿,几根几根的贴在一起,更显得他双眸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