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这句话之后,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病得不轻,方才跑得想逃脱世俗的人,是我吗?那想逃避现实,想去毫无烦恼的地方的人,是我吗?
是。
届时与老师之间的这一段谈话,让我忽然挖掘出了自己的两面性。我发现,我对于大道理的心理接受及突击能力,很强。也就是说,我总是将自己坚强的一面去留给这世界上所有的众人之眼下,而卑微脆弱的,那不堪一击的一面,总是自己独自在深夜饮啜,继而成伤。
我对于老师的建议一直没有表态,匆匆起身,便夺门而去。
休学?呵呵其实我也想。但是,这世界真的允许我吗?我不是曹灿灿,我没有地方可去,我的肉体暂且无处可藏,灵魂更是无处安放。叫我如何埋葬了自己这几两的命运?
我如同一个木偶一般,一步一挪地走回教室。中途,上课铃声的响起,让四下喧嚣转瞬即停,当时间静止在了走廊里的那一扇熟悉的窗子时,我忽然又驻足了。阴霾离涧的远方,树欲静而风不止。我的目光似乎没有了前几日洞穿一切的敏锐,那停留在眼前的时光,淡漠了繁花似锦,落寞了人生离别。
这人生的路,沟壑纵横,深一脚、浅一脚,像什么?像天昏地暗的世界里那无边无际的麦田,有黄澄澄,却不见收芒。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到了放学的,头浑江的像打翻了的浆糊碗,搅和的人想吐。本以为这糟心的日子即将在傍晚接近尾声,结果,殊不知,这大门外,还有着一出好戏在等着我。
阚涛和我一起出的校门。一抬头,便看见了阚涛的母亲。她一把夺过阚涛肩膀上的书包:“快,上车子啦!不要和家风不好的孩子讲那么多的废话啦!”阚涛的妈妈拖着长长的尾音,那新烫的头发像超市货架上的方便面一般,弹性十足,跟随着语气的用力,一颤颤的。
“妈!你说什么呢!”阚涛一面和妈妈辩驳,一面尴尬地看向我。
“我说错了吗?呵我就说嘛,这局长家的孩子,这么低调的呀一年四季都没有见换过几双鞋子,也真是寒酸了!还有这局长夫人,啧啧,丢在人堆儿里,都晓不得能多瞧一眼的人儿,诺,现在都对上号的呀!外秧的瓜果,不甜呀,是有的道理的喽!”阚涛妈妈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翻一翻的,嚣张得很。我听见被她母亲硬塞进车子里的阚涛一个劲儿地喊她妈妈,他极力想要制止住母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举动,结果,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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