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目妖映照出众人的身影,仔细检查无误后,方才开口:“想不到还有一位虚空大蛇族的族人,常左郎,这条虚空蛇犯了哪条法规禁令?”
“哪壶不开提哪壶……”常继头疼心塞。
陆煊抢道:“这位可是虚无极长老的嫡系子孙,这位虚大少强闯十字路道,扰乱公共秩序,妄图当街行凶,数罪并罚,天目前辈以为该如何量刑?”
那水汪汪的镜面顿时由幽蓝变成了惨绿,天目妖只恨自己多嘴,忙不迭道:“我没有耳朵,听不到你在说什么,你们走吧,赶紧走!”
天目妖毕竟是妖族修士,对于虚无极的敬畏之心较之常继更甚,他哪里敢给虚长老的嫡子嫡孙量刑?
陆煊哈哈大笑,不以为意,带着众人向执法殿内走去。陆煊身为况长青的徒孙,一心要落虚无极的面子,逢人便殷勤介绍虚凌夜,三句话不离“虚长老的嫡系子孙”,惹得众多执法使避之不及。
虚凌夜跟在其后一口白牙几乎咬碎,心中愤恨不已,但在执法殿中,虚凌夜也不敢造次,只得暗自发誓,日后这厮若是落在自己手里,定要叫他好看!
众人走进审讯堂,执法使缉拿的案犯若非罪责重大,皆在此审讯量刑,而后发落。
常继在审讯堂上首落座,陆煊大刀阔马坐在常继右侧。
陆煊轻咳一声:“尔等因何被缉拿至此?触犯了哪一条法规?”
虚凌夜:“你方才跟别人拉扯的时候介绍得不是挺全面?还来问我作甚?”
陆煊冷笑不已:“审讯堂上藐视执法使,杖责四十,关押旬日,以儆效尤!”
虚凌夜讥讽:“常左郎在此,何时轮到你发号施令?”
陆煊大怒:“巧言令色,罪加一等!”
常继冷汗直流,他固然知道陆煊不可能随意下判,如此说法只是为了折辱虚凌夜。但又生怕惹恼了这位虚空蛇族的贵胄,若是二人在审讯堂上大打出手,他首当其冲便要吃不了兜着走。
常继忙做和事佬:“罢了罢了,陆煊,下一问。”
陆煊冷哼一声:“看在常左朗的面上,姑且饶你一次,此罚暂先记下。那黑小子我且问你,你姓甚名谁?何宗何族?”
虚凌夜化作人形非但不黑,反而肌肤如雪相貌俊美,陆煊叫他黑小子却是因虚空蛇本体漆黑如墨,大有调笑之意。
虚凌夜憋着火:“虚空蛇族,虚凌夜。”
陆煊又问:“年龄?”
虚凌夜:“二十三。”
陆煊神清气爽:“二十三岁的三才境初期呐,嘿嘿,我今年二十一岁,也是这个境界。”
叶篱与紫炎狮闻言,心中一阵酸楚,世家大族的子弟资源丰厚,修行神速,寻常人家的修士若要晋升三才境,非苦修四五十年不可,这还是天资悟性不错的,若是天赋寻常又被俗事缠身,这辈子是否能突破三才境都还两说。
虚凌夜冷冰冰道:“执法使大人,这与案情有关吗?”
陆煊乐呵呵:“无妨无妨,唠唠家常。”
陆煊又问:“性别?”
虚凌夜按捺不住怒火喝问:“你找茬是不是?”
陆煊诧异:“你们妖族化作人形,是男是女都只在一念之间,我怎知你不是条小母蛇故意化作男人的样子?还有,你刚刚咆哮公堂,这一笔也给你记下了。”
虚凌夜身上黑气骤然升腾而起,只见他身躯暴涨,骤然化作一条巨型大蟒,几乎将整个审讯堂塞满,叶篱与紫炎狮步步后退,被他挤到一边。
叶篱目瞪口呆,看着眼前庞大的虚空蛇心中涌起一股后怕。方才在天目妖的镜面中看尚且不觉,此时虚凌夜在他们面前显化出本体,方才看出虚空蛇庞然,能从他手中逃生实在侥幸。
这条虚空大蛇从半空中探下脑袋,头顶一根尖角突出如利剑般锋利,这尖角的锋尖直指陆煊,距他前额不过数寸,看似随时便要狠狠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