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听完程昱的话语,脸色逐渐阴晴不定起来。现下就与曹操为敌,绝对不是明智之选,但若真要出兵荆州却也是笑话。荆州刘表,根基深厚,又得人心。荆州境内,到处都是河流湖泊,若是北人南下,若无水军,攻打荆州便是妄想。
张富抬起头来,沉声道:
“吾父既然我做主,我亦不愿与朝廷为敌,先前几次接到朝廷之令也未敢违抗。但如今先生所言之事未免太过强人所难。荆州富庶之地,刘表麾下大军二十余万,岂是区区张富可挥军攻打的。如此行事无异于自取灭亡罢了。”
“曹司空若真有诚意结盟,先生便不用再说这般无礼之事。方今天下,又反贼袁氏于淮南称帝,意图覆灭大汉根基。我等皆是大汉臣子,自然也愿看到曹司空出兵平定逆贼。刘表虽野心勃勃,但亦是汉室之人,必不想见到逆贼逞凶。曹公若真有心思平定逆贼,便自出兵就是,若是刘表果真大逆不道,趁机攻打许都,吾必从汉中出兵,不使其出荆州一步。如若不然,汉中地小人少,却不愿树此大敌。”
“吾以明言,是否结盟,全凭曹司空与先生决断。”
程昱闻言,沉吟良久,忽然大笑一声,道:
“主公曾言,张家父子乃汉室忠臣也,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便依使君之言,某今日便代主公与使君父子结盟,拟定盟约。”
“善。”
如此,众人便开始接下来的一番勾心斗角,直到午时过后,方才勉强达成了一致。曹、张两家结为同盟,以右扶风槐里城为界,互不进犯。若有一家有战事发生在,则另一家需派兵援助。
再者,在朝廷大军讨伐逆贼之时,汉中兵马需出兵牵制荆州刘表,使其不得妄动。而曹操则履行献帝诺言,以张富为征西将军,张鲁为汉中侯。
另外,还有大大小小十余条款,都达成了一致,盟约便算是签订了。
大事定下,张富也是微微松了口气,命人送上饭食,就在大堂上摆宴款待程昱与曹丕二人。酒过三巡,程昱却是轻笑着问了一句:
“张使君如何看待袁本初?”
张富假装不明其意,大笑一声道:
“大将军与曹司空皆汉室肱骨之臣也,天下皆知,又何须富赘言。昔年董卓祸乱朝纲,十路诸侯群起而伐之,便是以大将军和曹司空为首。后来,大将军居于冀州,则河北之地再无叛逆之贼,百姓安定。而曹司空则救主于危难之中,稳定许都,顾全汉室,二者皆大功也!”张富说着,又看了一眼程昱,接着道:
“我曾听闻曹司空与大将军乃是发小,早年一同居于洛阳城中,相交莫逆。战乱起后,更是守望相助,直到如今皆成了汉室之肱骨,倒是让富心生羡慕和向往啊!”
程昱听罢,笑眯眯的盯着张富看,好一会儿,才道:
“使君心中果真如此想?”也不等张富回答,接着说道:
“不管使君是否虚言,吾主却与使君说法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