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章(1 / 2)你是我的缘由,我是你的远方首页

她想去看他,却不知他在哪里。后来虽说得知他在千里之外的戈壁农场接受改造,却又无法得知他确切的地址。

她曾央求唐亦芎,“请帮我打听他具体的去处,好吗?”

这让唐亦芎作难了。不是他不想帮她,实在是知道叶尔康去处的人屈指可数。看她可怜楚楚的样,他无法拒绝,私底下也的确打探了,可知道底细的人要么守口如瓶,要么躲躲闪闪。有的人好言相劝,别趟这浑水了,你还嫌界限不清吗?

对叶尔康的遭遇,唐亦芎从内心为他鸣不平,那样一位才华横溢的人仅仅因为说了几句真话,提了几条意见就遭来横祸,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呀!在没有打听到叶尔康确切的消息,他觉有负于柳絮的托付,可静下心来想一想,这样也好,不然像柳絮那样固执的女子,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找叶尔康,哪怕葬身茫茫戈壁漠野,她都会在所不辞。如果真是那样,那不是害了她嘛,到头来自己的良心又岂能安稳?话说回来,她算叶尔康什么人,既不是亲属,更不是他老婆,这样做的结果反倒让人抓了把柄,有口也说不清了。在此之前,有人为了整治叶尔康早就把她和叶尔康的“绯闻”扬得满天飞了,即使她自认为清白,可谁信呢?

“对不起,小柳,我打听了,真不知叶工的地址。”

柳絮告诉唐亦芎:“我没别的,就是想给叶老师寄点吃的、用的。”

话是这样说,但谁能保证她头脑发热千里迢迢而去呢?既然打听不到也好,省得她又惹出事端来。

“再等等吧,要不了多久他就回来了。”唐亦芎这样宽慰柳絮,内心也是这样希望的,叶尔康又没被判刑,他们能把他“发配”多久。

柳絮哭了,“我做梦他回不来了,他被他们给害死了……”

“别胡说,他也就犯了点错,很快就没事了。”唐亦芎安慰她。

她不相信,一个劲摇头。

到了这份上,唐亦芎都开始怀疑她和叶尔康的“清白”了,难道她和叶尔康仅仅是“纯洁的师生关系”?

你这飘过的精灵,当风儿

在海面平息而月上中空,

傲慢的夜之子在游荡,

只有你善解我的痛苦……

像一首悠远的歌—一舒缓而悲凉

细细地沁入并回荡,

在我思绪纷乱的心房,

你一点一点倾诉着遗忘……

我把梦境向你吐露

梦里一束心灵的光,冲破黑幕,

寻觅着,在幻觉中,永恒的幸福。

你理解我难以言状的痛苦,

那消耗着我的,理想的热情,

只有你,舍你其谁,夜的精灵!

处在悲情中的少女柳絮读到这首肯塔尔的《梦幻曲》,那文字的催悲,总感觉这地球太荒凉,何须留恋五百年后的轮回。朋友间必须是患难相济,那才能说得上真正友谊。那些人,昨天待你如兄弟,今天啊,见你只恨躲不及!

生活处处是陷阱,不知哪句话说不对了或那件事做不好了,就跌进了深渊。年轻的姑娘涉世不深,还不懂得这些,面对某些龌龊之人盘问,要她交代和叶尔康的关系时,她还不知道这水有多深,厌恶地冲那人没好气地说,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除了同志关系,你还希望我们有别的关系吗?那人恼羞成怒,警告她不要太张狂,年纪轻轻不能正确对待组织的关心是要栽跟头的。她哪里听得进去,除了横眉相对,竟然口出狂言、不计后果,“我倒是希望和他有你们说的那种关系,你去问问,他敢吗?只要他敢离婚,明天我就嫁给他。”如此直白的话,让那人听得目瞪口呆,这更加让别人猜疑她和叶尔康的关系绝非“同志”那么干净。

不能不说她太单纯了,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正是因为她的这些话,让别有用心的人有了把柄,这恰恰为给叶尔康罗列“引诱年轻女性”的罪名有了依据。政治上的游戏规则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是她这个年龄所能理解了的,有人杀人不见血,当他把你置于死地的时候,反过来还会为你三鞠躬。

说叶尔康“引诱年轻女性”,除了表面上说柳絮,其实人们更多地把“女主角”的矛头指向孙玉芹,不仅仅是因为她和叶尔康在以往的舞会上“风度翩翩,潇洒自如”,重要的是有人看见孙玉芹在叶尔康怀里哭泣。马恩义和别的女人暧昧,惹得孙玉芹难过,把心里的苦闷说给叶尔康听,到了伤心处,她失声猛地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