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达春领四万汉兵先行出发前往贵溪。四万大军,自然不可能一路前进,否则前头到达贵溪,后头的还只怕没出安仕城呢。
达春令手下大将,副万户马尔查领5000铁骑为先驱,达春则领本部随后出发。前锋与本队相距不得超过十里之路。待大春出发后,江南路都元帅李恒也将亲领三万人随即前往贵溪城。而汉军万户张荣实则会领两万大军驻守安仕城,并主持前钱后勤输送事宜。
“大帅,达春先走一步。贵溪城下再会。”战马上,达春拱手向李恒道别道。
“信州贼军极喜野战伏击,老弟此去,切需谨慎,严防贼军伏击。”李恒郑重道。
“大帅安心。马尔查距我部不足十里,我更派游骑四处清查,兴华军伏击不了我。就是伏击,谅他一时也奈何不了我。我还怕他不来了,来了就别想走了。”达春不以为然道。
“如此甚好。老弟先行一步,我随后就来。”李恒点点头。
“出发。”达春拱拱手,两腿一夹,催马喝道。先头骑兵,后面步兵与辎重,如流水一般出了安仁城,缓缓向贵溪而去。
达春走后,李恒正准备出发,饶州紧急来报,德兴的张孝忠部竟乘大军主力离了饶州,竟出兵饶州,兵锋直抵乐平。饶州兵力不足,乐平只有少量的新附军镇守,若让张孝忠攻占乐平,在饶州闹将起来,自已立马有了后顾之忧。毕竟,现在近十万大军粮草,大部还是从饶州调送过来的。
“大人,这张孝忠迹同信州贼军,亦是凶悍异常。更从信州贼军处获得不少轰天雷,乐平只有千余新附军,恐怕难挡张贼兵锋。饶州诸地俱是一般。如今,抚州粮草不足,我大军粮草辎重大部自江州、饶州前来,若饶州有变,我大军粮草辎重必然匮乏,大帅应速分兵前往饶州救援。”幕僚宋星上前道。
“大帅,不可!此必是信州贼之谋,以张孝忠分我攻信州之力。张孝忠不过疥癣之疾,信州贼方是根本。饶州城有数千兵卒镇守,城坚沟深,谅那张孝忠也奈饶州不得,我们何须顾忌,大军直捣信州贼军就是,只要平来了信州贼军,回头收拾张孝忠轻而易举。”武荣上前道。
“信州贼军此举乃是阳谋,以张孝忠部攻我必救之地。能迅速平灭信州贼军,张孝忠部自是容易收拾。怕就怕信州贼兵一时难以平伏,若迁延日久,那张孝叫势必在饶州坐大,我军粮草不继,只怕陷入进退两难之境。”宋星摇着羽扇道。
“就是粮草辎重缺乏又当如何,我元军行军作战何时进究什么粮草辎重,就地筹集整补就是。信州素来富庶,还怕没有粮草。那信州贼兵将咱们比作赵羯般的胡人,那咱们就做回胡人。至不济,这信州没有粮草,不是有得是两脚羊吗!我不信,咱们就能饿死了。”武荣叫道。
武荣此言一出,举帐为之哗然。赵羯是什么?那是赶着群人当军粮的野蛮胡人。后来终于激起了奋怒,最后整个族群被屠杀,消亡在历史之中。
“住口!休得胡言。”帅座上的李恒不由勃然大怒,厉喝道:“如今圣上英明神武,君临万族。天下混一,俱为我大元之土,谁敢敢在我大元之域行那胡羯恶行!武荣,本督知道你心情武万户之死,深恨信州贼军,但你莫要让仇恨冲昏了头脑。武万户遇贼身死,圣上自会怜恤。你心怀万户之仇,就应效忠圣上,奋力杀贼,怎能在此如此胡言。”
“大帅….”
“还说什么,还不退下!”李恒冷青着脸喝道。武秀看了看一脸肃然的李恒,只得低头退到一旁。
“饶州乃我大军后方,不容有失。”李恒沉声喝道,“张荣实张万户!”
“未将在。”张实荣急步上前,拱手应道。
“你领本部八千汉军,五千新附军速去饶州坐镇,不得有误。”李恒吩咐道。
“大帅,如今信州平贼战事方始,即差未将领如许多兵马前往饶州,是否会削弱了信州平贼之力?”成稳的张荣实置疑道。
“信江贼兵不足两万,有我和达春大人的即可。你此去饶州,首要之务是确保饶州诸地不失,我大军粮草筹集,另外,也要相机剿平张贼之乱。”
“是。未将领命。”张荣实拱手应命,退过一旁。
“副万户武荣!”李恒又喝道。
“未将在。”刚受到训斥,低头站在一边的武荣闻言,急忙上前。
“你领本部五千汉军,新附军一万留守安仕。”李恒淡淡吩咐道。
“大帅,不是让未将作为本军的先锋,直扑信州的吗?”武秀有些愕然。
“战情变幻,部署改变乃是常事。”李恒冷冷道,“安仕之地,乃我军出发之地,未有变故,则数我十万大军之后,关系非小。你领军镇守安仁,要确保后方无忧,且组织粮草辎重,解送大军。未有丝毫差失,你提头来见吧。”
“是。未将领命。”见李恒心意已决,武秀也不敢违抗,拱手领命。
“着副万户李灵领本部五千铁骑,为全军先导。大军即行前往贵溪,会合达春部!”
“是。”众将齐齐拱手应命。
安仁到贵溪不过七十余里地,元兵分拔而行。这边李恒大部还未出安仁,前头达春部先锋马尔查领五千铁骑就抵达了贵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