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股霸烈无匹的罡气无声无息突然从白易行脚下钻出,不等白易行御气抵御,那股罡气便已如潮水上行,转眼之间已将白易行手足禁锢,全身包裹。
罡气缜密,风雨不透,白易行身陷其中便如旱鸭子溺水一般,越是运气相抗,越是难以自拔,不过片刻便气海窒堵欲裂,眼球凸出狰狞难言。
黄巢在一旁冷眼旁观,直至白易行双目充血,眼看即将爆体而亡这才冷笑着打了个响指。
“砰”的一声好似气球迸裂的脆响后,白易行汗流浃背得瘫软在地,大口大口贪婪得呼吸着空气,身体也不由自主得一阵抽搐。
黄巢缓缓踱步,走到白易行身前站定,伸脚轻轻蹬了蹬他的小腿,将已然浑身无力的少年翻了个身,就这样居高临下,面含讥诮道:“寡人知道你小子傻人有傻种,自陈抟老鬼以下,华山弟子有一个算一个全是能打死,打不服的愣头青,所以寡人既不会问你服不服,也不会问你怕不怕,寡人只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
“一直以来寡人对你的没大没小,没上没下多加包容,既不是因为你有天元道心,寡人用得着你,也不是因为你是青鸾、执明两位神君的寄体之身,寡人怕了你,只是因为寡人觉得让你活着比让你死了更能让这个世道更有趣,仅此而已。”
“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找到办法压制住四海震荡。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让普度寺的老不死乖乖给我奉上忘忧井水和阴沉茶。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来去自如得取那逍遥御风珠。寡人想要杀你,不过是手掌翻覆之间的事,你又在这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白易行大口喘息,眼神茫然,似乎还没从濒死状态彻底回过神来。
“寡人有通天彻底之能,只要想以力破局,天下又有谁能挡我?为什么寡人明明可以挟九天之威碎山河,却偏偏要带着你这个累赘步步为营,以巧破局,这个问题你就真的没有想过么?”
黄巢一把拽起白易行的衣领,一双铜铃大眼死死盯住白易行因脱力而苍白惨淡的面容,:“从现在开始,寡人说什么做什么,你就只需老老实实去看,去想,去做,再敢与寡人放肆,可就没这么好过了。”
说罢,嘭的一声将白易行重重摔至地上,拍了拍手,深吸口气,面上怒色转瞬即逝,重新恢复笑眯眯的和善模样坐到窗前,从地上捡起一个未曾摔碎,只是倾倒了半杯茶水的白瓷红釉茶杯浅浅得啜饮一口道:“好戏即将开场,你再不起来可就看不上了。”
笑容和煦,气质温吞,仿佛之前用酷厉手段震慑白易行的那个人是另外一个人一般。
白易行呼吸渐渐平稳,虽然四肢依然有些酸软无力,但仍是挣扎着勉力站起,他艰难扶着床沿坐下,眼神复杂得望向神色间一派惬意的黄巢。
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