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仿佛就像两个老朋友在述说久别重逢后的经历。
“呵呵,我进入官场,说来应该感谢嫡母,我是庶子,父亲当初违背了和她恩爱时许下的诺言,有了我娘和我,后来还有别的姨娘,弄得夫妻反目。他死后,她所生的孩子也早夭,本可以甩手不管,回勇义侯府改嫁,结果却留下来主持申府。我进官场,固然有父亲当年人脉,但如果没有她出面,没勇义侯府嫡女的招牌,那些人脉也未必就会产生作用。不过这和王家比起来,当然算不了什么,自然会被鄙视,我一气之下想出人头地,但又不想苦苦哀求嫡母,我敬重她,但却并不亲近她,于是我终于忍不住开始修炼了邪极经。代邪帝留下了邪帝舍利,所以我修炼起来很快,快有小成时,我才注意到府中多了一位很漂亮的姑娘,就是你。”
林清霜点了点头,“我初时府的头两年并没有打你的主意,那时如果我有今天的修为,而你才不过刚有小成,我说不定当时便能发现你修炼邪极经后的反应,也就不会有现在这局面了。”
“你愿意跑来申府接下这任务,应该是不想成为派中男长老的双修鼎炉吧。”申弘道。
“是的,你是从邪帝留下的纪录中知道的吧。我派中宗主虽然大多是由女子担任,但那是因为得自天魔策第三卷的天魔大法女子修炼更适合,但是宗主只有一个,争夺传人之位历来残,成功者位,失败者要么死,不想死便需要有人肯帮你,而接受帮助的后果,往往就是沦为男性长老的鼎炉,虽然能活下去,却要被他们玩弄,玩腻了就指使出去,以女色诱惑、控制帝国地方官员。我不愿成为鼎炉,如果要成为宗门控制地方官员的工具,那我宁可自己挑个对像,这样至少还有一定主动权,比如我觉得你合适,成为你的偏房,既可以借助申府的势力,而你年纪又轻,人也生得俊俏,比那些大肚子的官员和视女性为玩物的派中长老可顺眼多了。”
“我最初没看破你,一是我当时修为也不够,二是你以天真少女的样子出现,正逢我和若弗生隙,你恰好满足了我对男女之情的幻想。”申弘叹道,“而且你委身于我时又未经人事,我怎么都想不到你竟然会是阴癸派暗中派来追寻邪帝遗物的人。”
“我委身于你,是找寻邪帝遗物不顺利,再这样下去,宗门可能会让我回去。但我却不想回去,于是便向宗门进言,说你前途很好,有很大机会在仕途发展,不如让我以色相诱惑你加以控制,顺便继续寻找邪帝遗物。宗门同意后,我便趁你和王若弗生隙引诱你,你在王若弗那里得不到安慰,相反只能得到轻视和埋怨,而我则相反,用温情和柔婉来打动你,自然便能得到你的欢心。不过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才是我要找的人,我成为你的偏房好,依靠你的宠爱,假作担心自己会被王若弗针对,以后生活没保障,又替你生下枫儿,你终于将申家的部份产业交给我,而我便借着掌管这些产业的机会,可以将更多的派中子弟安插进来,构成一个情报网。”
林清霜大方的承认了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然后发出自己的疑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申弘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似在追忆又似在惋惜,“因为慧娘的死。”
林清霜吁了一口气,“破绽果然在这里,我自问我这二十年来掩饰得极好,你我修为应该也相差不远,我看不破你,但你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察觉到我,唯一的破绽就是我和卫慧娘动过手,你应该知道她的身份吧?”
申弘脸出现一个嘲弄的神色:“慈航剑宗的真传弟子愿意自降身份成为我的小妾,也算是很看得起我了,如果不是你们两个交手,以当时我的修为,还真一个都察觉不了。”
林清霜哼了一声,“世人说我们圣门用女色操纵官员,佛门也好不了哪里去,明明也是用女色勾引,却经常给自己安圣洁名声,说什么以身饲魔,呸。卫慧娘进入申府的目的也是邪帝遗物,我们在各自的找寻中都隐隐察觉了对方的存在,但又不能肯定,否则早在她生明兰之时,我就会先下手为强了。结果等到我对邪帝遗物的追寻有了一点新线索的时候,她也找到了,并且她果然聪明,竟然同时锁定了我的身份,于是布局抢先向我下手,但是她忘了她有孕在身,虽然占尽先手,差点就杀了我,但还是被我逃了出去,反而因为激烈相斗引发了她血崩,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