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疏,就按照你说的,我们合作。”王世军扔掉还剩半截儿的烟,抬脚狠狠一碾,最后交代身边几人:“进去后,别分散,别慌别乱。”
庞飞三个立刻表态:“王哥放心,我们都听你的。”
池疏没说什么,捧起油画,跨进破损的院墙。
王世军四个跟在他后面,保持着三步距离,一有不对就跑。
池疏把油画横起来,抬手解开了包裹其外的红头纱,画框朝着画室的方向,一面感受着空间的波动,一面朝前走。在门口的位置,凭空有股阻力,像是在排斥什么,只是一瞬间就溃散了,池疏拿着油画顺利进了画室。
此刻,跟在后面的王世军却脚步一顿,其他三人相互对视,竟默契的要后退。
他们并不打算进画室,而是要拿池疏去探雷。
王世军摸不准池疏为什么愿意冒险,但却明白,只要人进去了,想要出来,就得解决肖林。一旦肖林被解决,他们再按照池疏提供的线索,毁掉油画就很简单。甚至,说不定都不需要他们出手,池疏就会为了自身安危先一步毁掉油画。
这时一直背对他们前行的池疏,仿佛心有所感的回过身,望着四人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王世军心头一凛,总觉得池疏早就看破了他们的小心思。
“哦,我只是想告诉王哥,并不是踏入画室才步入危险。”池疏微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孙琳一时没听懂。
王世军眉头紧皱,直接沿路返回,却见原本破损的院墙已然完好无损。
孙琳也看到了,睁大了眼睛:“这怎么回事?难道,是幻境吗?”
庞飞试探着抬手摸墙,每一块砖都那么真实,就算是幻境,他们也出不去。
王世军深吸口气,不得不询问池疏:“池兄弟别生气,这画室这么危险,害怕也是人之常情。不知池兄弟能不能解惑,现在这画室到底是真是假?”
已经这样了,王世军不会无谓气恼,该低头就低头,任务要紧。
池疏没有解释,因为情况不允许。
他望着画室一角,那是挨着窗户的地方,一幅画架支着,正有个穿着白衬衫的青年提笔作画。那是一幅半身肖像,背景已填充完成,白色西装、黑色的头发,只剩面貌五官还没有描画。
肖林!
王世军也看见了。
明明上一秒画室还是空荡荡的,眨眼间就出现一个作画的人。
“你是来还画的吗?”肖林扭头笑问,神色温和,没半点戾气。
就在同时,已有一片红纱自池疏背后升起,想要将他整个裹住。
池疏精神敏锐,加上他有所防备,那条泛着金色的红头纱一直就抓在手里。他一手抓着一头,立刻将油画重新兜住,背后的寒意随之消失。
肖林看到他的选择,微微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来惊扰我?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画画,只想保留我的画室。”
的确,不管在当地流传的故事里,还是近来发生的事,肖林没有主动去害人,可不代表他的存在是无害的。他造成了郑秀珠的执念存在,通过油画,损害了不少人的寿数和健康,也吸收了不少人的性命。如今更是借助肖予鸣达成自己目的,肖予鸣的结果绝不会好过。
池疏倒不想来行使正义,所以……
王世军似乎是担心池疏犯拧,抢先开口道:“我们不想打扰你,只是这幅画害死了很多人,我也因此几乎要破产,我更担心它不会放过我们,所以必须除掉它!只要毁掉这幅画,我们立刻就走!”
肖林嗤笑,扫了王世军一眼,透着傲慢和轻视:“恐怕不止,你还想拿它换钱,毕竟它非常值钱。嗤,商人逐利,果然从古到今都是一样。”
王世军露出难堪又有点恼怒不敢言的样子,攥紧的手心里冷汗直冒,唯恐对方突然变脸下杀手。
孙琳三个更是大气不敢出。
肖林转回头,继续提笔画画,好似不在意般将他们晾在那里。
王世军朝池疏打眼色。
池疏抬脚朝肖林走,看着面色平静,实则心弦一直紧绷。
在距离肖林三四步的距离,池疏停了下来,他一手仍抓着油画,另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件物品:“我给你带了一件东西。”
画笔在画布上凝滞,肖林即便没看,也感觉到了什么。
肖林转头望过来,神情微微怔忡:“啊,是这块手表啊。”
“原来在你这里,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明明一直戴在手腕上的。”肖林喃喃自语,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池疏早有推测,他猜想着这块手表也经历过那场大火,但却意外的没有被毁掉,只是有些许损伤。后来大火熄灭,肖家收敛,留下了这块手表,最后被肖桐保存下来做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