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影和苏铉在霍家一直玩到过了申时,才一同起身离开。霍欣瑶和霍长佑将苏家兄妹一直送到府门前,目送他们离去,才各自回院里休息。
苏影一大早就起来,又跟霍欣瑶她们玩了一日,还吃了许多糯米甜食,现下只觉得困得厉害,饶是回家的路程只有短短一刻钟,苏影还是靠在马车上,睡了过去。
苏铉也没有叫醒熟睡的妹妹,只管让人扶着,自己背起了苏影下了车,将她送回了浣花居,之后又去了梧桐苑给老太太请了安,末了才回芝兰院歇息下来。
苏影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屋里守夜的碧落正靠在一角打瞌睡,苏影也没叫她,自己下了床,准备到桌前倒些水喝。
碧落到底是习武之人,听到了轻微的动静便警惕地醒了过来,见是苏影下床了,才舒了口气,忙过来扶了苏影在桌边坐下,又拿了桌上的茶杯茶壶,倒了茶水递给苏影,轻轻问道:“小姐回府的路上便睡着了,晚膳也没吃,现下可是饿了?需要奴婢去准备些宵夜吗?”
苏影吃了一肚子的点心小食,那糯米食又是极难消化的,现下还是只觉得肚子撑得厉害,便摇了摇头,看了看窗外,问道:“现下什么时辰了?”
碧落道:“约摸快到丑时了,离天亮还早,小姐白日里辛苦了,现下可以多睡睡。”
苏影自个儿转转脑袋捏捏脖子,回道:“我现下倒是不困,你若困了,便去休息吧,我坐坐再去睡。”
碧落摇摇头,道:“那奴婢陪着小姐。”
苏影轻笑道:“那也好,我睡了这么久,现下也实在睡不着了,你便陪我说说话吧。”
碧落听了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又没有说出什么,只低了头,只待苏影开口。
苏影拉了碧落的手,轻声问道:“如今你来这浣花居也快要一月了,怎么样,住的都还习惯吗?”
碧落低头道:“奴婢一切都好,丹枝姐姐她们对奴婢也极好,多谢小姐关心。”
苏影点点头道:“丹枝这个丫头,心性不坏,可是有时候有些沉不住气,你虽年纪比她小,可性子极为沉稳可靠。我有你们这两个丫鬟,也是我的福气。若有什么不习惯不懂的,尽来告诉我和丹枝,有我在一日,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碧落心里一热,一股冲动冲上心头,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上月月初小姐失足落水,旁人皆说小姐是有惊无险,可奴婢伺候小姐近一月,与小姐朝夕相处,还是瞧出了一些异样来。”
苏影握着碧落的手猛的一紧,心下有点发虚,抬头看了看碧落,却对上了碧落极为认真的眼睛。
碧落不等苏影发话便继续说道:“小姐,莫不是您落水再醒来后,失去了之前的记忆?”
苏影紧张极了,她直直盯着碧落的眼睛,过了好一会,才垂下眼帘,轻轻点了点头。
碧落轻轻跪在了苏影面前,抬头看着苏影,极为认真地说:“此事奴婢定不会乱说,还请小姐相信奴婢。只是”
苏影见碧落欲言又止,便追问道:“只是什么?”
“碧落见今日白日里,小姐似乎很为难弹琴之事。奴婢倒有一法,只是奴婢一人说了这些也不算,还要等小姐和老太太点头。”
苏影见碧落说的认真,心下也有些起了好奇,便问道:“你且说说,是什么法子?”
“碧落从出生开始便从未见过父母,年幼之时是姐姐一手养育的。后来,姐姐被贼人抢了去,卖到了花楼做童倌儿,与奴婢失散多年。奴婢后来得太后太妃两位娘娘垂怜,得以在那满是孤女的锦绣坊中平安长大。后来奴婢得了姐姐的消息,去求了两位娘娘,成功救了在那花楼做清倌儿的姐姐出来。姐姐被救时年纪略大,已经不是习武的年纪,只是姐姐在花楼时,学了一手好琴,太后娘娘便让姐姐在锦绣坊教其他的孤女弹琴以修身养性,偶尔宫中宴席,姐姐还会领命去宫里弹琴助。奴婢见白日里小姐为难,心里便想着,若是可以求了老太太和太后娘娘,让姐姐隔几日便来府上教小姐弹琴,小姐虽是失忆,可从前身体的记忆说不定还在,说不定很快便能恢复也未可知,而且奴婢可以用性命担保,姐姐绝对是可信之人,定不会将小姐的事拿出去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