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无头苍蝇找来找去的时候，忽然一道微弱的呻吟闯进了耳中。

凤亦白脚步一顿，焦急的神情顿时怔了怔，她转头，看向某一间有些破败的房屋。

“小铃铛？”她呼喊。

里面没人应，但那份微弱的呼吸还在，丝丝波动，已经说明了情况。

门外，凤亦白蹙眉，脸色不是很好。

她静默了片刻，缓缓推开了眼前这扇门。

破败的房屋门被推开，入眼的一切都让凤亦白顿住了呼吸。

一间柴房的空地中扔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浓稠的血红将身上破烂的白衣染成了花色，触目惊心。

凤亦白蹙紧了眉，眸中一片暴风雪，她静静的走到地上人儿的面前，伸手将他给抱了起来。

凤亦白有洁癖，然而此刻却一丝都不嫌弃。

“小铃铛？”

她看着呼吸逐渐微弱的人，心情复杂极了。

“公子？”

怀中人慢慢睁开眼睛，只是眼中一片血雾，只有个朦朦胧胧的人影罢了。

小铃铛脸上没有害怕的神色，即便浑身疼的脑子混沌，但他依旧不害怕不畏惧死亡。

“你来了。”他笑着，沾了血的小脸儿上一抹好看纯净的笑容，令他满脸生花。

“嗯，抱歉，我来晚了。”凤亦白手指收紧，抱着他静静的说道。

小铃铛依旧笑着，即便他看不见她。

他伸出手，安抚的拍了拍凤亦白搁在他身上的手背，神情安然极了。

他眸中一片血雾，白色的眼球片片红斑，看起来吓人的很。

他弯着眸子笑着感慨，“公子……我是不是要死了。”

凤亦白看着平静的面对死亡的人，一时间有些哽住。

方才她探了他的脉，五脏六腑俱裂，不止内伤，单是他腹部的那个大窟窿便难以治愈。

他……最多能活几分钟。

小铃铛身上的伤不是今日的，加上流血过多，这会儿还能强撑着与她说话已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他救不回来了，凤亦白这么想着。

不过，小铃铛却喜欢极了他现在的状态，他勉强勾唇，苍白着唇色说。

“其实，我早就不想活了，是公子给了我报仇的机会，我感激不尽……咳咳……如今赴死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我已经活够了，不想再活下去了……”

他说着喉头一哽，下一秒便溢出一口血，殷红的颜色刺眼的很。

凤亦白静静的看着他，目光落在那片刺目的红色上，抿唇有些阴郁。

“自从……进来这里开始，我就没有机会干净了，此后种种不过是倔强罢了……咳咳，倔强到害死了别人，倔强到最后还是服软，公子……我是不是很脏？”

小铃铛说着，脏污的脸上忽的落下一颗晶莹的泪水，划过眼角没入发丝。

凤亦白摇头，“不，你不脏。”

她静静的表情，绽放了一丝笑意，想起那日那个扭着小腰卖弄风骚的少年，忽然笑的更加好看了。

她说，“你很特别，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她跟你一样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