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塌前放着几面镜子,镜子前烛光摇曳,明晃晃地烛光下凤未落额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佟掌柜更是大汗淋漓战战兢兢地守在一旁,而其他人则是在屏风外等候着凤未落的指令。
伴随着几声婴儿的啼哭声,屏风外传来高低不一的惊呼声,亦有人探头看着里面的情形。
凤未落命稳婆将孩子抱出去清洗,她则穿针引线,佟掌柜甚至都不忍看冯夫人,别过脸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穿线。”凤未落言简意赅。
佟掌柜点头,脸上庄严肃穆,倒没有了方才开膛破肚时的紧张焦虑,只是机械地按照凤未落的要求去做。
又过了一个时辰,外面大概已经安顿好了孩子,这才有人过来过问里面的情形,佟掌柜起身擦着汗说道,“朱大夫,药准备好了吗?”
那位白发苍苍的朱大夫朝着里面扫了一眼,用眼神询问了一下,佟掌柜没法回应,朱大夫只好将凤未落先前要求的熬的药端来,颇有几分尽人事听天命的样子。
冯玉堂在屏风外问了一声:“柳公子,我夫人如何了?”
沉默。
凤未落专注地缝合伤口,摒弃一切杂念,除了必要的要求之外不说一句话。
冯玉堂微仰着脑袋,缓缓地闭上眼睛,掩去眼中的悲恸,许久才道:“夫人,你我结发六年有余,为夫对你不住……”
镜中一点残烛,窗外雨过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