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然展开的激斗，结束得也是异常突兀，任谁都没有想到，堂堂丐帮帮主，面对一个年仅十一二岁的少年会瞬间落败，且败得这般干脆。

此时，灭绝师太终于缓过气来，虽然服用了门派的疗伤圣药，但她所受内伤实在过于严重，如今根本无法再行运功，脸色不由变得铁青。

颤抖着身子被一众弟子扶起，她先是望了一眼秋子孺持剑而立的背影，接着看了一眼傲立在场中的屠渊，胸口顿觉憋闷，喉咙一甜，差点又喷出一口血来。

郭靖双眸紧盯屠渊，心中虽已怒极，脸上却丝毫不显，沉声开口道：“不愧是剑鬼前辈，当年与您一战，若不是有另外几位前辈高手相助，在下定然不是对手，不知前辈此次重出江湖是为何事？”

话音一顿，郭靖扫了一眼秋子孺，再次开口：“之前多有冒犯，还望恕罪，不知前辈如何才肯放了内子？”

“很简单，你也应该清楚得很，我十五年前不惜败坏名声，四处结仇，到底为的什么，”屠渊理都不理双眼喷火的灭绝师太，旁若无人地走到秋子孺身侧，轻拍了几下弟子肩膀，“教会他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真经。”

“靖哥哥，千万不能答应他！”

“郭大侠，三思而后行啊！”

黄蓉与灭绝师太两人同时惊呼出声，后者是与屠渊多年积怨，加之性格嫉恶如仇，无法容忍对方得逞，前者则考虑得更多些。

其实黄蓉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心下更是思考良久，她不同意的原因有二。

一是因为屠渊。

此人原本默默无闻，十五年前突然出现，明争暗盗各种武功秘籍，引得江湖纷乱四起，虽不曾闻他亲手杀人，却也间接害了不少人性命。

那名为秋子孺的少年身为其弟子，难保不会重蹈覆辙，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杀人？

二是因为丐帮。

按道理来说，降龙十八掌是丐帮帮主才能习练的武功，若是自家子侄修习也便罢了，有她这个帮主压着，又有靖哥哥的名望在，其余丐帮弟子大抵是不会太过追究。

可若是让外人学去，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必须亲率帮众讨回，结果便会和对方结为死仇，先不说屠渊十五年前就是大战群雄的绝顶高手，就连他的徒弟也是如此诡异难测，无论能不能成功战胜二人，丐帮最后都会元气大伤。

于私，她还要需要丐帮帮助靖哥哥完成心中大愿，于公，丐帮经此一劫，或许便会一蹶不振。

因而断不能答应下来。

郭靖乍听屠渊要求，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没黄蓉想得那么多，只是心下隐隐觉得不妥，瞧见妻子频频用眼神示意，知道她心意已决，只好忍住内心痛楚，坚定地摇了摇头。

屠渊眼中寒光一闪，冷哼一声：“子孺！”

“住手！”

就在这时，众人头顶陡然传来一声大喝，紧接着嗤嗤几声响，点点寒芒急射向秋子孺，同时房顶破开大洞，砖瓦齐飞，一个身材高瘦的青衣老者从中跃下，头下脚上，伸掌便拍向屠渊。

“哼，终于肯出来了，黄老邪，让我看看你这十五年退步没有？”

看清来人，屠渊双眼不禁眯起，面对这雷霆一击，他似不慌不忙，双手五指张开，缓缓抬起，一股俾睨天下的气势骤然爆发。

感受到这股惊天气势，众人的反应各是不同。

黄蓉原本想要趁机退走，郭靖更在第一时间冲向秋子孺，灭绝师太虽无法上前帮忙，却也让门下弟子结剑阵，伺机而动。

只不过，当他们接触到这股气势后，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动作，身体僵直，不敢挪动哪怕分毫。

凡是习武之人，无论武功高低，直觉都要比普通人强上不少，且武功越是高超，实战经验越是丰富，对这种直觉便越是深信不疑，因为它能够在关键时刻救得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