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当李安宁来到金丝雀的房间之时,才惊讶的发现金丝雀竟然还没有起。
金丝雀素来就有早起的习惯,从不赖床睡懒觉,今天之所以反常,根本就是因为整整一夜没有合眼。
自己到底应该不应该知道老爷的最大秘密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让她辗转难侧难以成眠。
因为心神恍惚,金丝雀根本就懒得梳洗,披散着头发,瞪着一双不满血丝的眼睛发呆。
和往常一样,李安宁很随意的把早餐放在桌上,那是两碗宝碎米粥,素粥,还有几角蒸饼和两碟素菜:“我先开吃了哦。”
李安宁从来不讲究什么仪态,专门选了那碗放了粗糖的粥,端起饭碗唏哩呼噜的喝下去一大半,顺手抄起蒸饼子卷了点青菜,吃的不亦乐乎。
呆呆的看着李安宁吃了个欢畅,听着她唏哩呼噜喝粥的声音,金丝雀只能暗自苦笑。
李安宁就是个胸无城府的人,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总是能够快快乐乐,从来就不知道烦恼为何物。
就算是偶尔遇到些烦心事儿,只要睡一觉也就烟消云散了。
等等,金丝雀的心头忽然划过一道闪电,她似乎意识到了点儿什么!
李安宁是什么样的人,张启阳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她天性随和天真烂漫,最要紧的是胸无城府,绝对不是保守秘密的最佳人选。
就算李安宁对张启阳绝对忠诚,绝对不会把他的秘密说出去。
但是对她这么单纯的人而言,想要知道张启阳的那个秘密,总是会有很多办法的。
若是老爷真的想保守这个秘密,干嘛还要告诉李安宁呢?
谁也不告诉不是更好吗?
既然李安宁能知道这个秘密,想必老爷早就知道她保守不住这个秘密,也就不介意自己知道了。
想通了这一点儿之后,金丝雀顿时心情大好,颓废之态一扫而空,很是利索的从床上翻身坐起。
头也不梳脸也不洗,披头散发的坐到了李安宁的对面,端起饭碗开始享用早餐。
“好了,我想好了,你可以把老爷的秘密告诉我了。”
再也没有如同昨天晚上那样的如临大敌戒备森严,而是在吃早饭的时候漫不经心的问起,就好像这原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就好像是作贼一样,李安宁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虽然房间里并无第三者的存在,这完全就是条件反射般的下意识动作。
李安宁用筷子头指了指头顶。
金丝雀有些茫然,她没有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
把声音压的极低,细微到了几不可闻的地步,李安宁神秘兮兮的说道:“天上,老爷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神仙!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老爷说最多只能让你知道,别人是万万不能知道的。”
张启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神仙?
这个说法只能骗两种人:第一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第二种就是如李安宁这般心思单纯的人了。
反正金丝雀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不管张启阳的来历到底有多么神秘,他都是一个很正常的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关于这一点,作为贴身丫鬟服侍了张启阳好几年的金丝雀最清楚不过了。
虽然金丝雀不是绝对不信鬼神的唯物主义者,但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本就不足为信,至少张启阳本人就从来不烧香拜佛也不相信那些个东西。
一个不信神的人,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神仙?
有比这更滑稽的事情吗?
金丝雀终于了松了一口气,神态轻松的对妹妹说道:“我还以为老爷真的告诉了你什么天大的秘密,原来是在和你开玩笑。不过呢,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老爷真的是从天上下来的神仙,真的是。”李安宁急赤白脸的说道:“我有证据!”
证据?
什么证据?
证明张启阳是神仙的证据?
神仙也可以用什么东西来证明的吗?
当然有!
金丝雀心头剧震:“证据在哪儿?”
“我这就拿给你看。”李安宁起身离座,打开墙角处的那座双鱼雕花枣木立柜,从中取出一个物件儿来:“这就是证据。”
那是个侉筒衫,又叫侉筒子,却多出了一个衣领。
或许是因为穿着太久的缘故,袖口和手肘部位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磨损。
原以为李安宁会拿出个金光闪闪的聚宝盆或者是别的什么宝贝,用来证明老爷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神仙,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件最常见的衣衫,而且是很寒酸的衣衫。
拿起侉筒子看了看,却没有看出丝毫的出奇之处,只有胸前部位的图案引起了金雀儿的注意。
那个图案是五个颜色各异的圆圈儿,上三下而彼此相连。
一般的贫寒人家根本就懒得弄那些个花哨,直接就套在身上穿了。
有些富贵人家会在贴身的衣物上刺绣或者的描绘各种吉祥的图案,比如说三阳开泰、比如说五子登科,其实不过是一个美好的寓意罢了。
但这五个圆圈儿是什么意思?
金丝雀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古怪的图案。
在这五个圆圈儿的下面,还有几个红色在字,写的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最下面还有几个稍小的字体:北京奥运志愿者协会。
虽然不知道这些图案和字体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金丝雀却知道这一定就是张启阳的东西。
一直以来,张启阳都习惯于使用炭笔而不惯于用毛笔,他写出来的字体能简则简,和这件夸筒子上的字体有着七分的相似。
“这东西是哪里来的?我怎从未见过?”
“老爷说,这东西是他刚刚从天上掉下来之时的贴身之物,一直都小心珍藏,除了我之外谁都没有见过,哦,现在你也看到了,这个是很大的秘密,只有咱们两个知道,千万不能说出去。”
这个东西就能证明老爷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