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外城门,弥斯和安东继续跟随着风暴崖的凯旋队伍按照莱格尼斯圣座的说法是如此的,弥斯对此自然不会有任何一丝的怀疑顺着大道走进风暴崖的前院。这是一处精心修裁过的贵族园林,尽管在长久的历史中不免留下些许战事的斑斑痕迹,那些新鲜修剪过的枝叶却仍然绽放着勃勃生机。
一道浅浅的人工护城河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环绕着被安东尼斯称作“内城主楼”的巨石建筑,它即是风暴崖城堡的主体,河边的路面上铺设着雕刻精致的方形石板连接外城门与内城门的主道几乎同公道一样宽敞,路面的两侧伫立着神态各异的骑士塑像,所有骑枪都顺着道路指向内城的方向不远处的园地处种植着紫罗兰,这正是开花的季节。靠近内城的道路两旁,草坪和树木被精心修成了棋盘的形状,“士兵”、“狮鹫”、“战车”、“骑士”、“主教”、“国王”,还有“圣天使”,那些栩栩如生的棋子都成为了这座城堡古典而又不过分奢华的装点。
两张棋盘之间的道路中央是一个圆形的喷水池,水池中有六位圣天使像,以各异的姿态托起一尊古朴但肃穆的圣三角石雕。大路在水池前分成两道,再在池子的另一端重新合并历列道路两旁的骑士像从这里开始为圣天使像所取代,他们都仰着头,注视着那尊圣三角的方向圣三角在哪里,主就在哪里。
队伍终于在内城的跟前止步。一部分侍从牵过各自长官的爱马,向自己的顶头上司行过标准的军礼,然后脱离了队伍作为骑士的象征,经过了这样的远征之后,他们的坐骑也必须得到妥善的照顾才行。
面对着眼前这座远比外城门壮丽华美的城门,弥斯遏止不住自己内心不断涌起的赞叹。不知道这道巨大的石门经历了多少岁月,也许足有好几百年了吧,其上的彩绘圣画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陈迹但不知是用什么样的颜料绘上去的,其上的颜色虽然有些黯淡了,却仍然能清晰地辨认出其上的图案,每一寸勾勒,每一抹色彩,全都清晰可鉴。这是一幅讲述第一皇帝受圣天使指引,最终升入天堂的圣画,它也正是“登云节”的来历圣画的上部用莫莱希尔古语字母阳刻着一排镀金的古语字母,“aalapha”。
“疾风之眼,”安东告诉弥斯,“这堵石门的历史甚至要比这整座内城都要悠久。”
传令官杜兰德大人做了个手势,八位骑士侍从便毫不迟疑地走上前来,以相当默契的配合分成两组,分别站在石门的两侧,奋力将其推开。巨石与地面摩擦的声响在弥斯听来非但不刺耳,甚至还有些令人振奋。随着石门的逐渐打开,光线迫不及待地挤进原本昏暗的室内n内城的主楼大厅就这样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大厅很大,但并不空旷。
一尊白石塑像占据着大厅的大部分空间。它是如此之大,以致于站在门外的弥斯也不得不高仰起头才得以一览它的全貌。三匹跃立的骏马背上各自乘骑着一位风度翩然的骑士,从他们讲究的衣饰上不难看出他们的显赫身份同时也正是从他们古朴的衣着风格可以判断,他们的时代距离现今的人们已经相当遥远了。
“是第一皇帝,对吧!!”弥斯一眼就认出来了正中的那一位中年骑士,正是自己的偶像,风暴骑士团的建立者圣铎斯洛瑟雷尔一世。雷宁陛下身上披挂的显然不是寻常骑士的铠甲,而是华丽的皇家铠甲沉稳英俊的面容流露出一代君王的气度,手中闻名遐迩的皇家圣剑“圣裁之翼”平举着指向疾风之眼的方向就正对着城门上方的玫瑰窗。
“这是谁?”随着队伍走过马蹄前面,弥斯忍不住停下脚步,以九十度的仰角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另一位骑士像。雷宁陛下右侧的那位骑士相较之下显然要苍老许多,但他神情中的暴戾和霸气却丝毫不输给身边这位历史上的第一骑士与另外两位骑士都截然不同的是,他身上披戴的甲胄十分轻薄,事实上他的上半身仅仅以一层麻布遮挡身子,甚至袒露出右侧健硕的胸肌。塑像上的他额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表情狰狞可怖,眼中绝无怜悯,像有无时无刻都宣泄不完的怒气。面对着这位面目凶恶的老骑士,弥斯不禁想到,如果这老家伙是活的,站在他飞扬跋扈的马蹄前面绝对不是什么聪明的选择。
“你不认识他?”安东难以置信地反问,“你竟然不认识风暴的征服者拉弗铎斯洛尔?!”
“噢!”在这个响彻四海的名字前,弥斯就没办法说自己不知道了,“拉斐尔王国时期的国王,号令圣天使、组建了圣灵卫队的那位!”
“是的,也正是第一皇帝的父亲陛下。”
“那么那位年轻的”弥斯又指向第一皇帝左侧的那一位骑士像。与之前提过的两位骑士相比,他实在是过分年轻了,“一定是圣鹰戴夫卡维宁efarinin大人吧!从奴隶之身被解放,成为第一皇帝的爱徒的那位!”
“你小子,知道得倒还不少?”
“那是当然!”弥斯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炫耀着自己对这位名骑士的学识,“戴夫卡维宁是他解除奴隶身份之后由第一皇帝赐予的新名字他原本的奴隶名字是杜夫,没错吧?!”
安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有人问你这种事情。”
“我就把那当做是赞许好了!”弥斯说着,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
环视四周,四面的墙壁上悬挂着历代风暴骑士团圣座的肖像画,画框下面用古语铭刻着他们的名字大概是这样吧。如果是提起他们的名字的话,弥斯有自信能认出其中的大部分但如果是画像的话,不识字的他就无能为力了。光从故事里他可完全没有办法知道那些流芳百世的名骑士的长相究竟如何画像上的大多数都与他想象中圣骑士英俊不凡的形象完全不同,有些甚至就像是在任何酒馆都能看见的大叔。
为了应付战事,内城的窗户与外城墙上的一般狭小弥补采光不足的是林立的烛台,无论白昼黑夜,始终不熄的烛台足以点亮大厅里的每一个阴暗角落。在巨大的三骑士雕塑的背面紧靠着一方宏大而古老的石座,这便是所谓“圣座”之所在了顾名思义,自是圣座之座石座之上浮刻着剑、盾和圣三角,事实上并不是什么精致的雕琢,但恐怕也是已经度过上千年历史的老东西了石座的基座颇高,俯瞰着座下的百来张形制朴实的石桌石凳,与烛台相互交错摆放,大概是宴会时候的场地吧。
正对着圣座位置的是一道宏伟精致的穹门,联通着铺设有华美地毯的主道,主道两旁都伫立着烛台。莱格尼斯此刻就背向这穹门,踩在高出地面一截的阶梯上,面对着阶下列队的圣骑士和士兵们,他们也正列好队,停下了嘴里无聊的絮叨,等待着今天最后的命令了。
“感谢主的庇佑,”莱格尼斯挺胸行骑士礼,干脆有力,正像一位久经战阵的老骑士会做的那样,“也感谢诸位的努力,我们得以再度凯旋。荣耀属于你们,风暴崖的英雄们。”
“哈莱雷亚!荣耀归于我主!”阶下的众人齐声回应,并以骑士礼回敬弥斯也不例外,尽管事实上作为庶民的他还没有资格行这个礼节。但现在看来,似乎成为扈从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安东尼斯也已然教了他不少东西。
“我们其实什么都没能做到,圣座、祖尔萨宁大人和泽文大人三位就已经解决了问题”安东忍不住在弥斯的身边嘟囔,“两位大人甚至还为此负了伤。”
弥斯还依稀记得那位身材高大脸又长的怒勒祖尔萨宁大人,尽管他只见过他一面这么说来的话,确实,自从那次在梅耶撒教堂之后弥斯就再也没有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