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在期待什么!
越想心里越乱,她也有点儿生气了,趁他拇指滑过她唇,倏地张口,狠狠地咬他一口。
“……”猝不及防的力道,陈情吃痛了,暗嘶一声,立马缩回手。
这下可算是放开她了。
右手拇指上赫然一个齿痕,泛着红,还有血丝。小姑娘劲儿还挺大。
陈情冷冷瞪她,面露狠戾,扬手一把掐住她下巴:
“我可不喜欢狗。”
她抬着下巴,咬紧牙关不说话了。就这么跟他僵持了数十秒,她脖子仰累了才一把挥开他:“你放开!”
她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掸了掸身上灰,扶起凳子坐回,故意没捡他的书,大着胆子,顺脚踢开。
真他妈爽。
哗啦一声轻响,他课本滑到一边去。
陈情也随之站起,瞅着那本可怜兮兮的书,凝了凝眸,又看了看小姑娘鼓着腮帮子,气得像个河豚,看起来是真生气了。
他走两步,弯腰捡回来。扔桌上,人跟着坐下,把书推到她眼前,翻开两三页。
姜意禾没搭理他,扯过老师给她复印的卷子,趴下开始写,这下看也不看他了。
章文彬在前头看了眼表:“同学们,做完了么?”
大家声音恹恹的:
“没有……”
“老师,再等等。”
“那再等会儿吧,一会儿老师要提问,认真点儿啊,你们知道我的,我批评的时候可不留情面。”
章文彬说着,顺嘴嘱咐陈情,“陈情啊,老师知道你都会,你别傻坐着了,你也给姜意禾讲讲题啊,不然咱们的进度她跟不上。”
姜意禾一听,更来劲儿了,胳膊一横,躲着他写卷子。
陈情懒懒地觑她眼,阖了阖眸,舒缓了一下情绪。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章文彬扬声说:
“好了好了,别写了,大家抬头我提问了啊。许珂先来,顺着下去,一人一个选择题说答案,还有你的解题思路,为什么选这个答案,到大题了咱们就停下。”
一共十道选择题,姜意禾刚才抠破了脑袋才做完了三道,还不一定能保证都正确。她抬起头顺着那个叫许珂的女生就是那会儿让她进来的马尾辫,一溜儿地数过来,她正好是第十个,最后一道选择题。
陈情看起来纯粹是来这儿消遣的,也没想翻书看题或者什么,食指和中指夹着笔一晃一晃地转。
他拇指上一个鲜红的齿印,顺着能看到他右手腕上的那道浅疤。
他的右手真是惨,手腕儿有伤,拇指上还被她添了新的。
姜意禾又开始怂了,甚至后悔。
她确实……太狠了。
这可怎么办,他一会儿不会揍她吧?或者再来一次……
心怎么又开始跳了,真该死。
陈情察觉到她看他的目光,他侧了下头,垂眸睨她,眼神冷冷的:
“看你的题,别看我。”
“……”她低头。
前头已经进行到第二题了,姜意禾第一题已经做错了,第二题看起来……不如意外的话,应该也错了。
章文彬还在强调这是基础题,不应该出错,是必拿的分。
姜意禾挺懊恼。
她承认自己基础差,但是现在感觉就是在抓瞎,根本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补起。补习班是通过讲题来夯实基础,打开思路得到提升学习成绩的效果,也不可能给她把那些基础知识重新讲一遍。
她自己也不怎么能理解。
她想着,就有点儿疲惫了。她下巴搁在桌上,看着卷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头痛异常。
陈情在一旁转笔,转了两下停了,他抬头,顺着提问的顺序看了遍,然后,轻轻抽了下她卷子。
“干嘛?”她声音不悦。
他力道更大,直接扯过来。
顺着他,她头侧开,脸一下枕在卷子上,脖子扭得生疼,瞪着眼看着他:“你干什么?”
陈情没理她,手腕儿放在卷子,倏地落笔,唰唰唰地,就开始在空白处写演算过程。
他写得很快,快到她目光一挪,转眼就三五行字过去了,看起来丝毫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一样。
他字迹大气,洋洋洒洒地写了七八行,各种公式和数字一杂糅,很缜密,还连带着画了个电路图和图像。
“你不是有书么?把我的卷子当草稿纸?”
姜意禾直起身,在他抬笔地一刹那,抽走。
陈情晃她一眼,眼神冷冷的,他也没打算转笔或者继续写了,直接扭头到另一边,趴下睡觉了。
“……”这什么人?
一眨眼,第六题过去了,马上就到第十题。姜意禾前六道都听得懵懵懂懂,一知半解的,也没写听课笔记,就懒洋洋地画了个选项。
她对物理的抗拒简直是出乎骨血,极不情愿地盯着第十题看了又看。跟她作对一样,恰好是她很头痛的电学题。
和题目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始终没什么思路,连从哪里入手都不知道。
她叹气,目光扫过陈情写的演算过程,突然发现,他写的那几个032、181什么的,怎么跟题目上的数据那么像?
“姜意禾。”章文彬在前头叫她,“到你了,你来说说第十题,说一下你选的答案,还有解题的思路就可以。”
姜意禾带着一身冷汗,哆哆嗦嗦地站起来。
同学们似乎都对她这个新插班来的很感兴趣,好几个都回了头,等着她的下文。
姜意禾更紧张了:“那个……我……”
“坐下说吧。”章文彬温和地说,“别紧张,慢慢说,理清思路。”
她便坐下了。
“嗯……根据题目的数据……还有……”她看了看陈情写的那几行字迹斐然的数据和演算过程,突然在一片密密麻麻里,看到了个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