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依旧，火炬的光亮在空中闪烁个不停。

此时的林琰没有嗔怪，没有怨恨，扫视一圈，目光重又落回了身边那个与自己相伴而大的冷面青年。

云烨似乎也有所感触，略显不自然地淡然一笑，衰颓的身体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如果死了，我们便会就此烟消云散，无碑无冢，无人会来悼念吊唁如果我们侥幸地活了下去，便是成就了九州历史上永世不灭的传奇！”

“永世不灭的传奇不敢奢望，只是这无碑无冢的下场着实凄惨了些，还要被人剥皮抽筋，想想便让人不寒而栗。”林琰盘转着身子，将高傲的头颅不屈地扬起，“那我们便只能努力地活下去！”

人群中那个胆大的小沙弥，透过那一点点的缝隙看过，一人一龙似乎在瞬间精神焕发了许多，目露凶光、张牙舞爪的幼龙，霞光闪烁、杀意尽显的灵剑，纵然只是回光返照，怕也不是自己羸弱的实力可以抵挡，一阵虚汗瞬间止不住地从额头缓缓冒出。

惊愕之中，小沙弥被一阵轰响惊醒，看着师兄们忙不迭地在半空中凝出那一记记普陀掌，急忙略显慌乱地结着手印，希望为这致命一击中添上自己的一份力。

恍若乌云盖顶，重见的光亮又在瞬间黯淡，四周掌影鳞次栉比如墙，上方掌影错乱堆叠似锤，围困在这狭小的囚笼之中，早已不复之前的力量与速度，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巨掌缓缓拍下，依然可见禅宗众人脸上挂着成功在即的喜悦。林琰二人却在此时一言不发，不约而同地低垂下眼睑，不闻肆无忌惮的嘲讽，不见随时而至的危险，不感刀架脖颈的寒凉，仿佛将一切尽皆遗忘，遁入虚无，置身玄妙。

是认命么？不！

是平静的面容下暗流在汹涌，不屈的声音在喉咙中低吼。

“龙灵，一个多么美妙的名字，却足以在十万大山中震慑万物，巅峰的存在又岂会因为我这副人灵的灵魂而辱没！呼风唤雨，翱翔天地，不，我这独一无二的存在注定是要掌控天地！”

“我说要有风，那便应该呼啸而至，摧枯拉朽，荡平世间一切阻隔之物，包括崇山，包括古木，还有这面前妄自尊大的渺小之人！”

“我说要有雨，那便应该滂沱不息，恢弘磅礴，可以湍急如激流，可以奔腾如海啸，所到之处尽皆泥泞、寸草不生，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自己，一个可以左右命运的自己！”

林琰的身体缓缓地漂浮起来，孱弱不见，只有乳白的烟雾托着沉重的身体，可见其中雷电交织、闪烁不止。

“我以为我需要的是一把剑，可以斩落世间一切的虚妄，不应似那鲜亮一时的花朵，而是那漫山遍野的青草，不管是酷暑难当，还是那寒冬冰霜，我依然存在！”

“戮不尽而杀不止，是我想错了，还是我做错了？也许林琰说得对，我需要的不仅仅是一柄剑，而是可以破开一切虚妄、碾碎一切邪恶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