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盯着最后那一行字,看起来普普通通,平淡无奇的几个字此刻却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张思远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紧缩眉头道:“夹层里的那张纸,不会就是这幅画吧?”
死铭文脸色发白,满面忧色地道:“我也不知道,但从颜色,大小来看……”他顿了顿,嗓音干涩地吐出几句字,“之后一连翻十几页也再找不到这个人的字迹,我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感觉肯定不会是好的事。”
王震身子往后一靠,点起一根烟道:“这些话会不会只是恐吓咱们的?夹层里会不会藏着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或者财富?反正我是不怕他的恐吓,怎么说我也是在生死线上摸爬滚打过的,能有什么事情能比我遇见过的那些怪物更可怕?”
死铭文敬佩地看了王震一眼,赞道:“王憾不仅人长的帅,男子气概也很足。”他转头看向我们,问道,“别看我脸都白了,其实我是主张是打开看的,你们意下如何?”
我的好奇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但脑子里仍有根尚未断掉的弦阻止着‘过分’的想法破土而出。张思远咬着嘴唇打量着一脸无所谓的王震,和仍在犹豫的我和王霖朔,又瞥一眼静静躺在桌子上的古经,终于下定决心,一咬牙道:“这个诅咒其实就跟墓门上写的‘入者必死’一样,就是个没卵用的恐吓小姑娘的东西,我觉得还是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比较好。故事都看到这里了,突然太监了,谁能受得了?”
我一横心道:“想近说得对。不知你们早年间有没有在贴吧上看过这样的话:如果不回复或者转发,家人会在七日内遭到横祸……单纯的一塌糊涂的人才会真的相信!”
王霖朔夹起不知什么时候端上来的菜放入口中,含糊不清地道:“那就现在开吧,用什么工具?”
众人翻包掏兜,但除了指甲刀和一寸长的小刀之外再没找到什么利器。死铭文皱眉咂嘴,看起来颇为作难:“真的要用这个吗……唉,这么一件珍品,就要被破坏了。”他忽地看向我,“队长,你难道不肉疼吗?”
我还沉浸在震撼和惊奇中,几乎要忘记了我的身份,被他这么毫无征兆的一提,我大挠竟有些空白,愕然道:“啊……当然心疼,可是也没办法啊。我的队员们连同我都是好奇心丰盛的怪物,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众人围到一起,饭也顾不得吃,又是磨又是小心翼翼地剪,总算把古经页弄出个半个巴掌大的缺口。一些字不免受到损坏,脆弱的纸张也在呻吟,我屏住呼吸,像对待一个婴儿般无比小心地揭开粘在一起的书页,一张黑色的纸呈现在我眼前。
我深吸一口气,用掏耳勺把它勾出来,捧到眼前细看。那皇帝的笔触雄浑豪放,不拘一格,随意勾勒而不在意细节。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样的墨,在茶馆的暖光下竟泛着金光。画的内容果如古经上所说,一个只由粗犷的线条勾勒成的简笔小人躺在一片金色的森林里,他的脖子上面空落落的,头不知去了哪里。整幅画唯一违和的地方就在于小人的右手,皇帝似乎特意换了种微细的毛笔,仔细勾勒小人攥紧的右手。但由于年代久远,画变得有些模糊,我实在看不清他手里攥着什么。
王霖朔眯着眼睛,把纸举在脸前,端详许久才道:“这是用什么画的?那个时候就有金色的墨了吗?”
死铭文摇摇头:“不知道。我什么也看不出来,各位大佬都是考古队的人才,你们能不能给我分析一下,这画究竟什么意思,是不是真的出于西夜皇帝之手?”
我心道我还想问你呢,你专业不是学的就是这方面的吗?我再度要过画来,举在眼前端详,正欲胡掰扯几句骗骗死铭文时,放在手边的手机忽然一阵震动,紧接着一阵阴森诡异飘散开来。死铭文打了个冷战,身子像是被烫了一样急往后缩,眼睛惶恐的四处乱转。我正欲嘲笑他几句,却瞥见来电的竟然是极少给我打电话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