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刘医生真是....”那个男护士叹气,回头和另外一个男护士说,“现在看面色都不太好了,今天还接了三四台手术,操劳成这样。”
“刘哥,祝你一路走好!”段有良只是深呼吸,戴上头盔,最后抬头望了一眼医院的六楼,骑上电瓶车,直接离开了。
周围一路灯光闪烁,不断在各种车辆中穿行,仿佛在走马灯里穿梭。
在往后的日子里,段有良偶尔会想起这位幼年时的故友刘一鸣。
这个复杂的男人。
他那高大强壮的背影,他的怨恨嘶吼、他撕心裂肺的悔恨。
他作为自己的领路人,对自己有极其重要的意义,他交给自己内功功法,以及交给自己的那份警醒:
“当一个人化身刽子手,以惩恶扬善为名,满怀恨意、复仇、暴虐、去屠杀那些暴徒时,那他便不是英雄....只是一个比暴徒更加残暴的暴徒而已。”
一切逾越法律的,那将都不是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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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恶王冠”的故事。
愚钝少年戴上王冠拥有智慧,想要成为英雄的故事,疯狂换头的诡异故事......到这里,对于段有良和叶手蚕来说,是彻底结束了。
但对于刘一鸣来说,还有最后一刻。
医院天台上。
一个短发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趴在栏杆里,身躯挺拔,大风吹着她的头发飞扬。
吕祺她默默的,望着下方电瓶车的离去,“东西已经交给他们了,他们,已经走了。”
“世界,将要改变。”
刘一鸣站在天台上,站在女人身边,面色平静,“我从那个驱魔人王冠里得知,眼前我们所看到的世界.....仅仅只是开始。”
吕祺沉默。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她说着说着,忽然泪流满面,“你不死,不行吗?”
刘一鸣平静的望着她:“我现在不死,将会彻底变成凶物!成为这个城市里,恐怖程度堪比那个人皮拉链怪物....甚至能与之争锋!”
“这个城市,我绝不许再出现第二个这种祸害!”
刘一鸣望着眼前的女医生,眼里闪烁微光,轻声说:“你很聪明,这些年下来作为我的副手,医术已经超越了很多很多著名医生,各个领域都有所成就,你不应该....”
吕祺望着他:“不!我想戴上你的王冠,拥有你的一切,我将成为这所医院的下一个顶梁柱,也让这所医院有立足之地。”
这些年下来,刘一鸣一直戴上各种王冠切换,可是他自己的王冠,也渐渐吮吸这些知识,他自己的脑海里,已经彻底拥有了全部医生的智慧。
即使送走了那些医生王冠,那些记忆也在他自己的头骨里,戴上他的头骨,就意味着戴上了全部的医生王冠,再也不用进行频繁替换。
刘一鸣望着她,知道这个女人的倔强,忽然没有再拒绝了,说:“一旦戴上我,我留下的怨念不会害你,但是你应该知道......”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吕祺立刻打断他的话,平静而复杂的说:“我明白这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当时上一代交给你的男人,已经对你说了....现在我作为下一代继承者继承了你的手艺,我也不会再走上你的歧路,手艺无善恶,而这所医院,或许将会面临很多恐怖东西,必然要有家传手艺的古代强大职业在这里。”
刘一鸣不再说话。
“来吧,你亲手为我戴上它....”医院楼顶,夜风缓缓吹拂而过,吕祺轻轻倚在刘一鸣的怀里,那种温柔的口吻仿佛在祈求爱人,为自己戴上象征美好的婚戒。
“如果你遇到了不可力抗的事情,就去家具街的木匠店,去找段有良,他是个可靠的人,他能帮你.....”刘一鸣双手缓缓托起自己的王冠,凝重、庄严、戴在吕祺的头上。
盈盈月光洒落楼顶。
映成一片唯美神圣画面,王冠加冕,像极了古代王位的交接。
“亲爱的,我能说——这月光之下,它映着一对爱人吗?”吕祺戴上他的王冠,仰头,忽然幸福的温柔笑起来,笑得很灿烂。
她全然没有在意王冠为她戴上头顶的一瞬间,刘一鸣的身躯已经向后笔直的倒下。
轰!
他在地面砸起一片尘埃,他目光空洞,彻底失去了自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