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7章 始知你倾城19(1 / 2)修罗场进行时首页

秋狩这样的大事自然也传出来了,郁秋得到消息的时候虽说晚了些,不过也没有多担心,因为她回了庄子后建安帝还另外让人告知了她当然没有暴露身份,只说是有事在身暂时不能过来。

不过一结合京里最近比较热闹的传言,郁秋自然也猜到了几分,如此一来,秋狩队伍归京了,郁秋便知道建安帝多半也快过来了。

果不其然,郁秋收到消息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建安帝便带着人上门了。

婢仆来回报的时候,郁秋正在庄子的田埂上遛狗小狗崽们断了奶之后长得很快如今可以到处跑了郁秋也不拘着它们在屋里带着到庄子上到处逛就没有几个下人不认得的。

郁秋听说建安帝过来了便领着它们一起去大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建安帝这次的心情不错看起来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

“我说怎么今儿一早就听到喜鹊在屋头叫原是有贵客到了。”

郁秋打趣的说自打从太岳山回来,她的心情很是消沉了下,幸好那段时间建安帝去了秋狩没法过来,不然说不定还真会看出什么异样。不过聚散离合本是常事,郁秋也习惯了,因此这会儿也调节好了情绪。

建安帝眉眼含笑,“这可是真心话?”

郁秋招呼着人奉茶上来,闻言点了点头:“然也。”她叹了口气,道:“先生有所不知,我最近日子闲得很了,也没什么朋友,您今日过来,我是真的高兴。”

没有确定心意之前,便忍不住经常想见她,这会儿确定了心意,建安帝才发现,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心里就已经克制不住的心生欢喜了。

但是建安帝到底已经不是十几二十岁的毛头小子,早已修炼得喜怒不形于色,他如往常一般淡定的让人把带来的东西奉了上来。

“之前失约在先,前些日子偶然得了些狐皮,正好借花献佛,便让人制成了裘衣,算是歉礼。”建安帝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完全没有做过让针线坊日夜赶工的事。

然而这狐裘做工细致,边角都绣着精致的云纹,一看就不是凡品,郁秋道:“这狐裘真好看,只不过先生再这般多礼,我怕下次就不敢再让先生进门了。”

“可别。”建安帝脸上露出几分懊恼来:“好吧,这是我特意让人赶制了送过来的,你我相交日久,总不能连一件礼物都不愿收下。”

郁秋摸了摸那狐裘帽沿上的绒毛,笑眯眯道:“那这次就罢了,我实在喜欢,也不舍得推拒回去,只下回不可再这般破费。”

建安帝方才应了,只是心中有些高兴,但凡送礼,总是希望收礼的人是喜欢的,而郁秋的表现,毫无疑问让他有了很大的成就感。

郁秋本欲让人把狐裘收起来,现在虽说已经暮秋,可还没冷到底,这狐裘一时半会儿的倒也还用不上,但建安帝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可否试上一试,若有不合身的地方,也可尽快改了。”

郁秋作势犹豫了下,展开狐裘来看,那火红色的狐裘一看就是女子穿的,她此时还是一身蓝色男装,搭配起来却有些不伦不类之感。建安帝显然不是故意为难她,那他想要的是……

她抬眼看过去,却见建安帝也正看着她,目光温和却带着期待之意,一时之间,有些盛情难却,郁秋想了想,飒然一笑,道:“先生还请稍候片刻。”

建安帝道:“自无不可。”顿了顿,他又说:“我先去院中走走,你换好了再过去。”

郁秋带着那件狐裘回了房间,兰草跟了过来,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姑娘,这狐裘现在还穿不上吧?”

郁秋含笑听了,却没说话,换衣服时也未让她服侍,兰草倒是没发现不妥,毕竟郁秋这段时间都是自己换衣服的,并不太喜欢人近身伺候。

空气里氤氲着桂花的暗香,建安帝走到后院的凉亭不过稍坐了片刻,婢仆奉了热茶点心放在亭中的石桌上便退下了,建安帝身边空无一人,魏甲在不远处看着,也没有近前。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魏甲心中暗自生疑,正要上前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脚踩在树枝上的声音。

那脚步声不轻不重,但听得出来的是个女子,魏甲眉目一敛,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却在见到那个身影的时候,蓦地怔在了原地。

只见那少女一身白色衣裙,外面却罩着火红色的狐裘,头发没有梳成发髻,只松松的用一条红缎带缚着,鬓间落下几缕发丝贴在脸侧,露出的五官无一处不精致动人。她的唇瓣是漂亮的樱粉色,杏眼桃腮,可以想见,若她再长大一点,回眸一笑间,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便是魏甲这样跟在皇帝身边多年,见过不少美人的,此刻也不由有些晃花了眼,恍惚间差点以为自己见到了花中仙子。

他反射性的回头看向凉亭中的建安帝,后者果然也身形微怔,那双眼却眸光灼灼,视线落在少女身上,片刻不曾离开。

这是魏甲第一次见她穿女装,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只心中暗叹了一声,这般容色,也不怪惹得帝皇动心。

他悄然的后退几步,隐没在了假山石头后面。

建安帝定定的看着郁秋,不由自主的向着她走了几步,身侧的右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只觉心头一片滚烫,她穿女装,果然如他……不,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加好看。

然而被他视线锁住的郁秋,却仿佛只是稍微怔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把鬓间的一缕头发抚了抚,这个动作她做起来格外惑人,建安帝的目光落到她白嫩的耳际,连她的声音都仿佛有些恍惚了:“是不是不好看?”

迟迟没有等到回应,郁秋似乎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建安帝方才回过神来,他低低一笑:“不,很好看。”

如果说之前还有些转不过弯来,相处更像是友人的话,那么此刻,建安帝看着郁秋的时候,已经完全是看待一个女人的眼神了,还是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

可郁秋却仿佛毫无所觉,得到了回答后,她略松了口气,却还有些不太自在,她走进凉亭里,随手就把披着的狐裘披风解了,“这天气还不太冷,再过半个月,约莫也能穿上了。”

建安帝觉得喉咙有些干渴,抿了口茶水,茶放得久了,已经没什么温度,往常这样的茶是根本入不了建安帝的口的,可这会儿他却丝毫没有发现一般,一杯喝完,还另外倒了一杯。

这才稍稍降下了些火气,语气也恢复了自然:“若是你喜欢,我那边还有许多,纯白色的也有。”

郁秋却摇了摇头:“无功不受禄。”

建安帝知晓她的性情,也不再强求,终归他要送的时候,总能找到别的名头。

郁秋虽恢复了女装,不过言行举止上却与往常一般无二,当天宴请建安帝用午膳时,还烧的鸳鸯锅,吃得热火朝天,魏甲在暗中瞧见了,心里也不由嘀咕,这姑娘是一点都没发现,眼前的人看她的目光哪里是什么寻常长辈?

郁秋没发现吗?不,她早就发现了。

但是,诱饵已经放下了,当然得让大鱼自己上钩,她若是上赶着贴上去,那才是前功尽弃呢。

郁秋是不愁和建安帝没话题聊的,不过她已经尽可能的少提及太岳他们了,毕竟日后若是有什,想要撇清和她师父的关系实在太难,倒不如现在就开始疏远开来,也免得连累她师父。

可建安帝不知晓她的心情,他也是才听说太岳要远游一事,还当是对方看不过自己,刻意找的借口避开了呢,见郁秋有些失落的模样,便安慰道:“你师父以前也没少出游外地,他身子骨好着呢,你不用太过担心。”

郁秋垂着眼睫,适时的露出几分有点遗憾又释然的笑容:“我只是想,快要十五了,中秋节他不在,我原本还想着做些月饼与他和师兄一道吃的呢。”

说话间,那两只小狗崽不知从何处寻了过来,哼哼唧唧的跑到郁秋的脚边绕着她的腿跑来跑去。

郁秋半弯下腰摸了摸它们的小脑袋,撸了下毛:“就知道吃,我这边现在可没有呢。”

小一小二抬头看她,湿漉漉的眼睛看得简直能把人萌化了,建安帝的心思却还停留在郁秋之前的话里,“你中秋节,也在这里过吗?”

话一出口,他方才知道不妥,郁秋的身份他早已查得清清楚楚,若无意外,这中秋佳节,她必然是无法回侯府过的。

一想到月圆之夜,旁人家家团圆,郁秋却只能孤零零一个在庄子上度过,建安帝便忍不住有些心疼。

“我……”我陪你过便是了。他嘴张了张,差点脱口而出,然而理智却及时回归制止了他想说出的话,这样大的节日,宫里是必然要举办宫宴的,哪怕他贵为天子,也不能任性胡来,他是不可能缺席这样的重要场合的。

现在留下承诺,最后若是无法做到,只会让郁秋更加失望罢了。

郁秋若有所觉,抬眸看着他,嫣然一笑道:“先生不必这般看我,倒显得我多可怜似的,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我只是没办法和家人团圆,可我并不是没有家人,我相信,她们也像我想念她们一般的思念我的。”

这话也不算说错,原主的爹多情了些,但对她这个女儿还是疼爱的,前阵子还让人送了些东西过来呢,还有原主的生母周姨娘,她就自己一个女儿,怎么可能不想。

建安帝说不出话来,只当是郁秋随口掩饰的话。毕竟她都被打发到庄子里了,形同发配,这对于一个世家女来说,等同于被放弃了,那些人若真想着她,也不会让她落到这地步了,何况永兴侯府里,还有几个只怕巴不得以后都见不到她呢。

建安帝想起郁秋的过往,他是个男人,自然也是在乎心悦的女子的贞洁的,只是到了他这个地步,便是不曾耽于女色,所见过,所享用的女子也不算少了,鲜活美丽的肉、体他若是想要,能得到许多,可是真正能和他灵魂相交,能让他动心的,至今也不过一个郁秋罢了。

比起这个,那些过往倒是算不得什么了。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他此生所经历的还少吗,但是,唯独没有一个人,叫他心心念念,见一面便欢喜至此。

喜欢的,永远没办法装作不喜欢,不喜欢的,也永远装不出喜欢来。他这辈子于国于家,都问心无愧,难得有一个人是他真切的想要得到的,又怎么舍得轻易放弃。

建安帝注视着眼前正温柔的安抚着小狗崽的女子,柔声道:“若是不介意,我陪你过吧。”

不过就是麻烦了些,但只要他想,还是有法子出来的,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哪里舍得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连个分吃月饼的人都没有。

郁秋吃了一惊,错愕的抬头看向他,神情有些怔忪,默然片刻后,笑道:“这种话,先生还是莫要说了,不然我若是当真了可怎么好。”

建安帝却半蹲了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道:“那便当真吧,朕……君子一诺千金,我既承诺于你,便不会失约。”

他眼眸深邃而明亮,看起来竟似年轻人一般,执拗的看着她,甚至于有些紧张。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郁秋眸光微闪,仿佛被吓到了,侧过脸避开了他的视线,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后,她咬了咬唇:“先生说笑了,您府中自有家眷妻儿,我敬您是个长辈,这种话,以后别再说了。”顿了顿,她轻声低低道:“本就不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