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还是好，上了大学的就有水平，有能力，干的活不辛苦，还赚钱多。就拿我们说吧，依靠体力干的这个活，挣的钱少，守的时间长。层次不同，生活的档次就不同。书，一定要好好读，给孩子一点都不能泄气。”老赵继续坚持自己得说法，一点都不想让步。

他们争论着，我就认真地听着。之前见到的老赵，不大说话，但说出的话还颇有道理。他虽然是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人，但思想认识的水平不会因为他的清扫马路而降低。当然，我还发现了老赵一个让我都有点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总是在读书中打发自己的大块闲暇时间，这算是一件非常与众不同的事情。

他忙完自己的事情，感到无事可干的时候，就悄悄从随身携带的食品袋里取出一本书，一个人默默地读着。在人们都不大阅读的环境里，他投入地看书，似乎有点另类。有时候，他显得很不好意思，但过往的人都是素未谋面之人，他也就不大在意他们的看法，于是他后来就习惯了，一直静静地看书，好像一个刻苦读书的学生，努力地复习着自己的功课。

就我的认识而言，老赵的话还是较为中听。或许是熟悉吧！反正他说的话合情合理，让我感到不仅柔和，而是顺遂人情世故。

听着他们的话，我就不由地想起自己的失败，因为失败而烦恼，因为烦恼而一蹶不振。那个凶恶的女人实在不好对付，我没有用语言表达的本能，对于这个事情，只能一个人装在心里，沉闷着、无助着。

老赵正在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和那位补胎打气的男人争论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就站了起来，很生气地自言自语道：“这个怂孩子，到底能到哪里呢？给他自己念书，都这么让人不顺心，真的是！”

他总是沿着那条道路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瞪大了眼睛看着马路的两边，唯恐错过了正在焦急上学的乐乐。

这一次，他是无果而终，他没有遇上乐乐，而是很沉闷地回到了自己之前待着的地方。补胎打气的男人有了生意，忙于赚钱，也没有功夫和老赵争论到底读书有没有用的问题了。

老赵没有找到乐乐，就在电话里大声说：“这样长期下去不行，一定要好好问一问，咋能那样不操心呢？我看这孩子人小鬼大，一定在外边胡弄了，不然怎么能三番五次地迟到呢？好好安顿一次，不行了收拾一次，给他一点颜色。”

他打了那个电话的第二天中午，乐乐从他身边悄悄溜过的时候，他严厉地叫住了，并且严肃地问：“你干啥去了？每天中午都迟到？”

乐乐先是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站着。老赵很生气地继续说：“人，一定要争气，你咋就不懂呢？你爸爸为了挣钱，到外地打工，你妈妈在这里也不容易，你咋就不会想一想呢？这么小的年纪，不好好学习，准备干啥去？今天一定要给我说清楚，每天中午不按时上学都干啥去了？”

老赵的威严让乐乐很害怕，但他还是一声不吭地站着。老赵的嗓门大了起来，乐乐只是畏惧地后退了两步，继续保持了沉默。

“老赵，快让孩子走学校吧！时间不早了，不能让今天再迟到了！”修鞋的女人关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