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太疼了,陈弘港额间的冷汗落在苏软鼻尖。
苏软撑开他肩膀,拉开了点细微的距离:“很疼吗?”
陈弘港双目赤红,唇角却在笑:“比上次还疼。”
“我带了麻药。”苏软把戳进男人胸口的四根手指抽出来,转身去拿自己包包。
陈弘港垂眸,腿边赫然是一把带血的匕首,先用匕首划开胸口,再把手伸进去,准备的还挺充分,连麻药都带了。
只是眼下这个局面,她拿麻药的举动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麻药是针剂,注射的局麻。
注射后,苏软等了一会,手指戳了戳陈弘港鲜血淋漓的胸口:“有没有感觉?”
男人摇头,脸色有些白:“没有。”
吻又继续落下,陈弘港一手扣着她后脑勺,一手扣着她后背,虽然没有刚才那么疼,但多少还是有点,起码还是能感觉她的手在胸口游动,直到心脏被人攥住。
麻药只能缓解生理性的疼痛,却对心理上的,一点作用都不起。
上次匕首没把他杀死,这次倒是聪明了很多,知道直接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了。
那颗鲜活蓬勃的心脏在自己手中,苏软逐渐收力,掌心的鲜活突地跳的很快,然后又迅速慢下来,一次比一次慢。
“你的钱,除了给我买东西的那些,其他的我一分都没动,都留给了陈乐贤。”
什么叫都留给陈乐贤了,意识已经逐渐模糊的陈弘港听见这话,陡然清醒过来:“你要做什么?”
“阿港,下去之后别乱跑,多等我一会儿。”
男人瞳孔一紧:“苏软,别干傻事。”
“你干涉不了我的,下辈子,咱们继续。”苏软说。
陈弘港突地笑出声:“下辈子别见了吧,毕竟遇见你,还挺疼的。”
“见吧,还是要见的,我怕你在遇上段知同,再欺负他。”
呵,到现在,还在提那个男人。
下辈子,听上去好像是个可以重新开始的的机会。
如果能在遇见她,即使有别的男人的存在,他也接受,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再走到这一步就好。
掌心鲜血黏腻的心脏终于停止跳动,苏软还是没死心,多捏了好一会,倒在自己怀里的男人脸色已经不再是活人的色彩。
房间里,只剩下墙上的钟表声和苏软喉间稀碎的哽涩。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把手抽回来将怀里的陈弘港放平在床上,开门来到隔壁。
这里以前关的是房相权,现在......
门从外打开,里面映出伍瑞的面孔。
坐在椅子上的寸头猛地抬头,见到苏软,第一句就是:“港哥呢!”
苏软没说话,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右手,然后回到陈弘港房间,伍瑞意识到什么,紧接着跟过来,见到床上的男人,猛地冲过去跪坐在床边。
男人胸口的血几乎将整个睡袍上半身染红,伍瑞回头冲苏软吼:“苏软,你的心长在哪里!”
“你到底有没有心!”
苏软径自坐在桌边,视线滑向床上的男人:“他的尸体就交给你了。”
“陈乐贤是他儿子,今年八岁了,以后也要麻烦你。”
说着,苏软在桌上的本子上写下一个地址:“安柏荆在华国,这是他的地址。”
饶是反应在迟钝,伍瑞也能感觉出来这明显一副交代遗言的话术。
“你要做什么?”
苏软不答反说:“还有研究所关的那些人,他们长期被关在这里,出去后很难不记恨报复,就一直关着吧,直到自然死亡,然后在大换新将研究所登上正轨。”
交代完,苏软离开,走之前撂下一句:“明早去上面的别墅等我,带你见见他儿子。”
回到别墅,陈乐贤已经睡的正香,察觉床上来了个人,身上是熟悉的属于妈妈的味道,他钻进苏软怀里,一觉睡到天亮。
睡醒,某位陈姓小朋友一睁眼,就看见自己妈妈在看他,眉眼里是说不出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