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逸颤抖地去探他的脉搏，已是奄奄一息。

“大夫呢！大夫在哪啊？还没死，一定还能救回来！”李羽逸哭喊着，此时她只恨自己当初只跟药仙学了武艺却没学医术，到了需要的时候束手无策。

“小姑娘，没用的。城里已经没有像样的草药了，失这么多血，就算大夫来了也无力回天。”旁人如此劝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山怎么会变成这样？”李羽逸这才朝周围的人询问情况。

“马车往这边冲过来的时候，我们都看着这吞剑看入了迷没发现，等撞开了一角往中间冲去时已经来不及提醒了，他当时望着天，那把剑已经完全落进胸口，被马车一撞，剑直晃晃从胸口插了出来。他当即将剑拔出，吐了一口血沫，却又冲上去制止那马匹，被甩得鲜血四溅，最后无力从马上摔了下来，再也没睁开眼了。”

说到后面，李羽逸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跪在地上，握着大山因失血变得冰凉的手，低声抽泣着。

“大山，你再撑一下呀！别睡好不好？你不是很能忍吗？你干嘛要冲上去啊！那是你能挡得住的吗？你平时不是能低调就低调吗？你凭什么啊！你凭什么……你一定能撑过去的，一定……别睡啊……”李羽逸双手将大山的手合握抵在额头，语无伦次。

她到底也在药仙身边耳濡目染多年，知道以现在的状况，大山已是救不回来了，但她心中还是存着一丝希冀，那只是她的妄念。

“别……哭……”一道若有似无的气音响起，因为李羽逸习惯了与李文思气音说话，所以此时对这道气音的捕捉格外敏锐。

她低头看到大山的嘴唇微动，连忙凑上去听。

“你说……江湖人……还是要……行侠仗义……总忍着……算什么事？”大山说几个字便喘一口粗气，急得李羽逸都想让他闭嘴别说了，但李羽逸心里明白，此时再不说，便再也没机会说了。

“所以……我当时……觉得……死定了……那不如……做一次……你口中的……江湖人……这感觉……确实不赖……所以你要……继续当……女侠……”

“好，我一定会成为女侠的，你能不能晚点死，亲眼见证我成为女侠那天啊！”李羽逸抽泣着回应。

“抱歉……我等不到了……你一定要……记得我……还有我的手艺……这样……”

“你也不算白活。”李羽逸抢先道，“你别说那么多了，你难不难受啊？被剑划过嗓子一定很痛吧？”

“不会……和你说话……怎么会难受……可惜以后……再也说不了了……你一个人……一定很寂寞吧？”

大山眼前闪过走马灯，他回忆起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心里的话只能说给自己听，无人关心无人在意，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寂寞了。可如今他却要让李羽逸承受这样的孤独，真希望她能尽快找到伴啊！

“知道我会寂寞你还抛下我，你真该死！”李羽逸下意识骂了一句。

“对呀！我真该死……”大山微微笑着，而后笑出了声，却猛然咳嗽起来，带动着整个胸腔抖动起来，溢出更多的血，直到从口腔中咳出了一摊血，大山溢血的胸腔再也不抖动了，就连起伏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