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伤脚成了他行动敏捷的障碍,他被欧阳惊雷渐渐拉在了后面,气得他脸色苍白,气喘吁吁,手背和额际被荆棘割得皮破血流。
山羊灵敏嗅觉嗅到了危险越来越近,忽地跑出荆藤,朝山下如箭一般奔跑。
欧阳惊雷顾不上许多了,张弓搭箭,疾射而出,一只山羊后屁股中箭,深入腹腔,它身体带着利箭,翻卷着滚落山下。
随后赶上来的娘娘腔用利箭也射中一只母山羊的后腿,利箭贯通后腿,鲜血犹如殷红的喷泉般涌出,被抖动的身体带着向空中一串一串地迸溅。
后屁股中箭的山羊滚落下山这一路上,利箭在腹腔内切割,绝难活命。后腿贯通伤那只山羊,虽不致死,但最后也会因血流尽而死亡。
欧阳惊雷和娘娘腔目光锁定各自猎物,连跑带滑,一路出溜下山。
娘娘腔循着迸溅的血迹,在临近山脚下发现了那只腿部受伤的母山羊,它趴卧在一丛浓密的矮小灌木里,用长长的嘴巴舔舐着腿部汩汩流出的鲜血。
当它看见娘娘腔的人脸时,哀伤而无助地发出咩咩的呻吟声。
娘娘腔凶狠地抓住它头上短而圆、向外弯曲的角,残忍地把它拽出灌木丛,它身后翠绿草地上留下一道鲜亮的血痕,如同一条蜿蜒爬行的赤蛇。
娘娘腔掏出匕首想抹了它的脖子。
但当冰冷的利刃横在山羊脖颈时,他望见了山羊那对哀伤痛苦的眼睛,山羊无视它的脖子抬起会被刀锋所伤,依旧艰难地扬起脖子,扭向腹部,舔了舔肚子,像是十分痛苦地咩叫了几声。
只一瞬,娘娘腔发现了问题所在。
山羊乳头胀大暗红,就像灰风要生产时一模一样。
再看它的肚子鼓得溜圆,这是一只带了崽子的母山羊。
娘娘腔动了恻隐之心,把利刃收回。
他蹲在母山羊身前,略微思索了片刻,看着母山羊那鼓囊囊的乳房,想起了楚雨菲腰间的伤口。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消炎止血鳄油膏涂抹在伤口上,然后用绷带把山羊伤腿包扎好。
包扎完后,他没有就那么放了母山羊,而是又从身上掏出一根绳子,一端在山羊的脖子上系个死扣。
他站立起来,拽着绳子另一端,左右看看,把另一端系在一棵手腕粗的松木上。
就像乱石滚落一般,娘娘腔看见欧阳惊雷双脚蹬着尘土和碎叶滑下山去,搞的身后乌烟狼藉,他仿效着欧阳惊雷的姿势,往山下滑去,身后立马形成了沙尘暴的天气。
陡然间,心中一震,娘娘腔听见人与人之间的喧嚣从空中传来,其中一个声音是欧阳惊雷的,他在暴怒。
难道在这片山上还有别人在打猎?
刀与刀的铿锵撞击声响彻整个林间。
娘娘腔滑到山脚,看见欧阳惊雷正在与一个穿着崭新迷彩服的家伙打斗在一起。
那个家伙身后一块暗黑色嶙峋怪石前站着三个同样穿崭新迷彩服的男子,年龄约莫都与自己相仿。
他们个个体格结实,精瘦而严峻,脸色蜡黄,满面风尘,其中一个家伙口唇苍白,眼窝深陷,黑发略长,相貌丑陋,烧没了半边脸,活像个僵尸。
他们脚下倒卧着那头被欧阳惊雷射中后屁股的山羊,山羊一动不动,大概率已经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