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在苏城过得热闹,温知菱依依不舍,不愿离开。
家里的老人们也不舍得她这么快回去,想多留她住一段时间。
恰逢爷爷和外公在书房写元宵节的对联。
人老了,爱好不多,读了一辈子书,临到头来也还是喜欢舞文弄墨。
好在爷爷、外公志趣相投,喜欢凑一块儿陶冶情操。
温知菱和谢澄围在书房里看他们练书法。
两个小辈自诩在他们面前,根本不敢将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的书法展露出来,多少有点自取其辱了。
他们俩负责给情绪价值。
两位老人行云流水般落下一个字,谢澄和温知菱就吹几声彩虹屁——
“爷爷写得太好了,这笔锋顿得真流畅。”
“外公也是,这副好字写对联都可惜了!”
......
爷爷和外公看着两个孩子脸上精彩绝伦的表情,再加上这些夸大化的语言。
对比以前冷冷清清的书房,这几天实在热闹。
他们享受着这份天伦之乐,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爷爷写完一副对联,将手中的毛笔置下,转头问两位孩子:
“苏城好不好?”
两人异口同声:“好!”
爷爷用一种看似商量实则有些祈求的语气,说道:“那留在苏城过完了元宵再回去,好不好?”
距离元宵节还有几天。
温儒宸和凌菡原本的计划是过了年初八就回,他们不想耽误公司的业务。
温知菱听到爷爷的话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好!”
爷爷和外公开心坏了,中午吃饭时就在餐桌上宣布了这一消息。
正在给两个孩子夹菜的外婆和奶奶一听,也笑开了花。
“好啊好啊,就该过了元宵再回。”
外婆偏头望向谢澄:“小澄没在苏城过过元宵,应该不知道,我们这儿元宵可热闹了,到时候让安安带着你好好逛逛。”
谢澄心里也期待,“好。”
温儒宸和凌菡在饭桌上面面相觑,神色为难极了。
两个人挤眉弄眼的,试图用眼神交流。
最后还是温儒宸,一脸纠结地对自己父亲开了口:
“爸,元宵就不过了吧,我们还得回公司处理工作呢。”
爷爷早预料到了他会这么说,无所谓地摇摇头。
“你爱留不留,爱过不过,谁稀得理你。”
原本冰冷又嫌弃的表情,再望向温知菱时,笑出了慈祥的褶子。
爷爷将双标体现得淋漓,“我们安安和小澄留在这儿过元宵就行了,是吧。”
温知菱吃着碗里的菜,点点头,“就是就是。”
温儒宸、凌菡:“......”
第二天一大早,温儒宸和凌菡就匆匆赶回了南城。
他俩早上出发的时候,温知菱和谢澄还在各自的房间睡懒觉。
奶奶和外婆练了晨功回来,正好看见他们夫妻俩在搬行李。
凌菡拉着两位老人的手,贴心地一阵叮嘱,怕她们舍不得。
谁料外婆油盐不进,“快出发吧,再晚就要堵车了。”
凌菡呆滞,幽幽问:“妈,你怎么一点都不难过?”
“有什么好难过的,安安还在呢,你们快走吧,我要去给安安买她最喜欢的桂花糕了。”
凌菡:“......”
四位老人象征性出来送了下他们。
车子刚驶出门口,四人就原地解散,头也不回地往家里走。
“外面冷死了,赶紧进屋。”
“安安和小澄还没醒呢,让家里的阿姨晚点再给他俩做早饭,不然孩子们起来都凉了。”
凌菡坐在车内,无奈摇头。
“果然隔辈亲,他们就是舍不得安安,根本不会舍不得我们俩。”
温儒宸赞同地点头,“让安安和谢澄留着陪陪他们,他们也孤单,好不容易能和孩子们待一会儿,就多待会儿吧。”
*
外婆口中热闹的元宵,果然很有过节的氛围。
苏城是江南水乡,古街上黑瓦白墙的建筑被各式各样的红灯笼点缀着,热闹非凡。
奶奶和外婆一早带着两孩子去了趟万安寺。
遇上元宵节,寺院里的香客格外多,祈福诵经,吃素斋。
大好的日子,要来求菩萨保佑,或许比往日的寻常日子更灵一些。
奶奶和外婆平日里常来。
一大段的山路爬上来,温知菱拽着谢澄衣角,走得那叫一个吃力。
谁料两位老人健步如飞,走在前面带路,到终点时大气都不喘一下。
温知菱看到一大群游客坐缆车上山,顿时有种错过了一个亿的感觉。
她忍不住惊叹:“早知道我也坐缆车了!”
外婆立马反驳:“不行的呀,求菩萨要诚心一点。”
两位老人轻车熟路地找到院里的住持,香火钱捐了一大笔。
这趟来,主要想为孩子们求个健康平安。
虽说平日里总对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凌菡和温儒宸嘴硬,但终归是心软的。
他们小夫妻俩,上有老下有小,赚钱不易,都是为了这个家。
奶奶和外婆又怎么可能不心疼。
奶奶总拉着外婆的手说:“苦了你家菡菡,跟着我儿子打拼事业,还要照顾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