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士兵低头看着自己被洞穿的胸膛。
他手上维持一个撕扯的动作,恍惚看着那剑有些熟悉,又抬头,只见那处于劣势姿势耻辱的女子脸上并不惊慌,那眼光幽深沉静,是他今生所见的最后一抹景色,时间定格于此。
电光火石之际,躯体轰然倒地。
至死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然,悔时已晚。
她气喘吁吁握着长剑,有些力不从心。
百里雁蓦然倒下,压倒在那温度未曾散去的尸体之上,大口喘息。
她静了静,已经有人察觉到不对。
不远处有人低骂:
“他奶奶的,怎么还没好?”
他穿过低矮灌木而来,一眼却愣在了原地,黑暗鬼魅,他没看见那地上洇开的血迹,黑暗中不过是所有阴影的一部分,她咬着牙发出一声低吟,恍惚听来分外娇弱暧昧。
有人嘿嘿邪笑一声,暗骂:
“娘的,真会玩儿,还是这小娘子太热情?”
他邪笑着走近,以为将要踏入那温柔娇媚的软云窝,却不知,那软云窝可望不可即,他一步步踏进的是——
死亡陷阱。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被染血长剑再次洞穿,他还维持着握着裤带的姿势,不知是要穿要脱,不过,也永远无法继续了。
百里雁深重低喘——
连杀两人,她也疲累。
她沾了沾地上的鲜血胡乱抹了抹,滚一滚,为了掩盖衣裳上出峡谷杀人时不小心溅落的血迹。
那血迹已经暗沉,需要新鲜的血液掩盖。
她嫌恶的将一人口齿撬开,想了想,终究是嫌弃,她吃力的拖过另一人的尸体,将那令人作呕的舌放入另一具尸体口中,双手一紧。
一截断舌落地!
她伸手擦干净另一具尸体口上的鲜血,又抹了抹,抹到那死了还要断舌的倒霉蛋儿脸上。
如此她要做的已经完成。
如今看来,便如同士兵欺辱良家女子,被女子兀自反抗咬舌而死。
现场之惨烈,足以以假乱真。
她唇上的齿痕有解释了。
而她一旦放松下来,那唇齿间苦苦压抑的血腥又翻涌上来势不可挡——
她轻咳,血顺着嘴角滴落,她疲倦轻笑一声:
“老天助我。”
她将唇角血迹又抹了抹,恍惚看来尽是狰狞,却正符合那死命挣扎将对方舌头咬断的贞烈女子。
黑暗里——
她靠坐在树跟前大口的喘息,暗骂这次出行不利,她肯定又忘了看黄历,此刻这般狼狈拜谁所赐?
而若是夏侯旋在此,便能看出她吐血的真相。
她封锁经脉的手法太过粗暴,那银针直直没入血肉而不取出,那是人体最为重要的心脉,她怎下如此狠手?
而且若是以往他在,封锁内力之前必定为她调制缓和经脉的汤药,而此时情况特殊,自然更不会有。
大口喘息似乎也不足以弥补胸腔疲倦,指尖散发冰寒温度,她愣了愣,又苦笑着低骂一声:
“我天……忘了带药……”
上一刻还在感叹老天助我的人此时又在恶狠狠低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