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折磨这几日,还不够?”
涂一乐深知,军中之人多是直来直去。
之前可以誓死追随楚璟修。
当得知他们都被蒙蔽,而且只是做了楚璟修升官发财的工具。
之前有多么爱戴,此时便会有多恨。
“不够!”将领并不顾忌:“还请涂相给一次机会。”
“行刑在即,还能有什么机会?”
将领闻言,脸上无比黯淡。
“行了,你退下吧。军中之事,不归我管辖。”涂一乐挥了挥手:“但行刑我可左右。你让将士们寻来一把刀,交由刽子手。也算是凌云守军送这恶人上路的吧。”
将领疑惑片刻,脸上重现光彩,重重行了军礼:
“谢涂相。”
良久过后。
楚璟修如一堆烂泥,身上满是污垢,裹挟着黑褐色血水。
守军士兵,送上来一把鬼头刀,交由刽子手手中。
刀身锈迹斑斑,全然没有半点光泽。
刽子手不明所以,回头看向监斩官,得到了肯定的回应。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监斩官抛出令牌,清脆落在台上。
楚璟修眼中掠过一丝光亮。
他万万没有想到,最后,他竟然如此渴望死亡。
楚璟修被固定在台上,四肢被牢牢捆绑。
刽子手挥动厚重的鬼头刀,重重落下。
台下百姓,不自觉一同发出一声惊呼。
然而,没有人头落地,只有楚璟修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
他的后颈之上,皮肉被砸烂,白骨若隐若现,看着甚是可怖。
他几日来受尽酷刑,全然没有如此反应。
而此时,原本以为会一了百了,结束生命。
怎奈却是钝刀子砍下,剧痛、恐惧一股脑袭来。
他奋力想转过身,可全然动弹不得分毫。
“继续啊,行刑还未结束。”
监斩官自然明白一切,催促起刽子手来。
又是一刀重重落下。
百姓依然发出惊呼声音。
然而,还是未曾人头落地。
楚璟修心中翻滚,想要大骂发泄,却全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刽子手望向监斩官,转而继续挥刀。
一连十二刀落下,楚璟修这才终于断了气。
可是,依然没有人头落地,还有些许粘连。
衙役检查尸身,转而盖上白布。
一名官员走上前,站于高台之上,打开手中文书,宣读起来:
“吏部、兵部委任文书。任命成季礼,为凌云城知府。任命邢道隆,为凌云总领将军。”
百姓们闻听后,无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刚刚经历变故,现在两位陌生大员前来,人们心中难免不安与疑惑。
成季礼、邢道隆来到涂一乐面前。
成季礼作为会试地支考生,心中对涂一乐甚为推崇尊重。
他拱手行礼,动作极为中规中矩:
“学生成季礼,定当不负老师信任。”
“好好干。”涂一乐幽幽说道:“你出身白衣,有治世之才,一切都是你自身努力所得,并非我左右。凌云民政闭塞,你还要多加费心努力。”
“学生谨遵教诲。”
成季礼再次拱手行礼。
邢道隆等在一旁,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等成季礼刚刚说完,便扑通跪倒在地。
木制的地面为之一颤。
“涂相对末将有再造之恩,末将誓死效忠涂相。”
当、当、当。
邢道隆毫不忌讳台下众多守军将士,卯足力气,磕了三个响头。
着实,给涂一乐和成季礼吓了一跳。
涂一乐嘴巴微张,却弄得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