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艳阳高照。一辆黑色的奥迪车飞驰在尘土飞扬的乡村公路上。
正是秋收时节,公路两侧的农田里的庄稼都成熟了,红色的高粱穗子随风飞舞着,向日葵黄色的花盘正面对太阳盛开着,玉米棒子沉甸甸地压了下来,把支撑着它的黄色的秸秆都压弯了。就好像农田里劳作的那些农民们一样,被生活的重负压得腰都弯垮了。但他们依然是兴高采烈地,满心喜悦地看着眼前的果实,就好像看着自家的孩子一样高兴。
“对于农民来说,土地就是宝呀。”俞海胜说。
“是啊,是自己的孩子呢,我爸给我取名杨占田,就表达了他想多占点田地的意思。”开车的小杨说。
“那你哥哥叫啥?”
“杨耕田。”
“你姐姐呢?”
“杨香田。”
“反正是离不开田。呵呵”两人都笑了。
“是呀,对于农民来说,土地就是他们的命根子,一家几口要指着这个吃饭呢。”小杨说,“不过,我家姐弟三个都念书离开农村了,不用过这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了。”
“是啊,不用看天吃饭了。农民们不容易了,赶着个好年景,风调雨顺的,就能有个好收成,要是哪年老天爷不帮忙,就吃不上饭了。”俞海胜感慨地说,“你表老舅舅的孩子们呢?在农村还是出来了?”
“他大儿子大学毕业留在上海了,二儿子当兵了,最小的姑娘没念下书,早早地就嫁人了,在他们邻村了。不过,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们一家人了,最后一次见面是三年前,我表老姑姑家儿子婚礼上见过一次面,那个时候他老人家还挺硬朗的,还自己骑自行车了。”
“有多大年纪了?”
“今年应该是了。”
“老人家好身体啊。”
“是啊,农村空气好,尤其是他们这个疙瘩村,就是出寿的老人了。你一会到了你就看见了,村里面的街头巷尾,到处都能碰到大把年纪的老人,一群老人每人拿一个小马扎,坐在大街上聊天。”
今天风大,公路上尘土飞扬的,天空都成土黄色的了。越往前走,路况越差。路面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坑。
“俞主任,您坐好了。咱们得过一个碎石破了。”小杨小心翼翼地开着车。
只见前面有个超级大的坑,里面又是沙子又是碎石的,车子左歪一下右斜一下,颠簸了好几下,总算是过了这个坑了。两人这才吁了一口气,黄风吹,道路颠,这农村的条件真差了。
“俞主任,我小时候念书的时候,这里还没有修公路,还是土路。每次坐公共汽车过这个大坑的时候,人多还好点,要是人少,保准得把肠子也给颠出来。”小杨对这个大坑满满的都是不良的回忆!
“这路况也太差了吧,啥时候修的公路呢?”俞海胜虽然身体被颠得很不舒服,但心情似乎很好,嘴角一路上都挂着笑容。
“前两年刚修的公路,但大车一撵,就又压坏了。”
车子颠簸着继续前行,又走了一会,看到道路的一边矗立着一排小工厂。
“俞主任,看到前面那些小工厂了吗?过了这排小工厂,再右拐,再往前走一截,就到了。”小杨说。
说话间,车子已经行驶到了村口,村口一块农田里面有一家三口正在收割玉米。男人满脸是土,正肩扛一大袋子玉米往拖拉机上扔。女人戴了一块黄色的头巾,脸晒得黑黝黝的,正在帮着男人往车上扔麻袋,男孩十五六岁的样子,他一边麻溜地把玉米棒子从杆子上掰下来,扔在脚边的麻袋里,一边好奇地看着这辆黑色的小汽车。
小汽车三弯两拐,就到了小杨的表老舅柳树根家了。
柳老汉家里今天收拾一新。桌子上摆了待客的香烟果盘。老舅妈进屋后就忙着在厨房做饭,嫁到邻村的姑娘花花也回来了,帮着她妈。招待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二田,你们来看老舅,老舅就挺高兴了,拿这么多东西干啥了?下次来看老舅可不要带这些东西了。”老人家笑嘻嘻地说。
“老舅,给您补补身体,您最近身体还好哇。”小杨也笑着说。
“好,好,”柳老汉一连说了几个“好”字,脸上笑得像开了一朵花,“现在生活比以前好了,老舅这身子骨也越来越硬朗了。老舅现在学会了打太极拳,每天早上我都要练一会呢。”老人家笑哈哈地说着,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七十多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