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何杨那漫无边际的游荡，天气越来越冷了，于是，他开始捡一些可以保暖的东西往身上捆绑，因此，他的样子也就越来越奇怪，有时候还会吓人一跳。而随着天气的转冷，地里可以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少，最后就什么也找不着了。没有办法他便只好到有人的地方去要饭，但是因为他这奇怪的装束，得到的更多的则是调皮熊孩子们的追打以及各种狗类的追咬，这样一来他不但得不到足够的食物，而且还经常受惊受伤，身形越来越消瘦，体质也越来越差。终于他本就不好的腿脚更加举步维艰行走摇摇晃晃，但是偏偏这时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冬雪又降临了，正所谓雪上加霜祸不单行，他蜷缩于黑夜中躲进了一家的门洞，在瑟瑟发抖中渐渐失去了知觉。
这是一个山东西部的一个小村庄叫作小屯，也就是二十几户人家，村子背后靠山，周围有一些田地，但是因为地势不佳所以收成一直不是很好，因此是很有名的贫困地区。这个小村庄距离一座叫做官陶的镇子约有三十多里，周围有些身份的人都居住在这小镇上，再大一些的则居住在县城里。
今天清晨小屯的居民老李头早起扫雪，面对今冬的第一场，有钱人家都在赏雪玩景，然而对于那些贫困人家则是更加困难了。老李头就是这样的一个贫困人家，他老伴常年有病躺在床上，因为没有钱看病所以只能这样挨着，唯一的一个女儿大莲年方十三生得也算是有些姿色，因为拖欠东家的钱粮于半年前被抵债卖身到东家做了丫头。少了这个女儿，家里更加冷清和艰难了，老伴躺在床上，自己还有一些哮喘面对这场雪他发起愁来唠叨道：“唉，这样的天上山砍柴更难了，可是，不上山吃什么啊。”一边说着一边打扫小院，扫完了小院打开大门，刚行了一步却差一点被绊倒，他吓了一跳低头仔细看时却是一个装束怪异的人，蜷缩着一动也不动。他一惊再认真看时便知道是个要饭的，不会已经冻死在自己的大家口了吧，如果是这样不但晦气，而且，说不定还会惹得官司。他赶紧伸手摸了摸，还好心口窝还有一点温暖，于是，他便将这个已经被冻僵的人拖进了房间里。
他老伴正躺在床上咳嗽，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一眼问道：“你这是拖了个啥进来？”那老李头气喘吁吁的道：“是一个人在咱家大家口冻了一夜还有一口气。”他老伴一惊道：“是个什么人你就往家里弄，万一惹上事可怎么办？”那老李头道：“我看像是个要饭的，没有胡子很年轻的样子，死了怪可惜的。”他老伴道：“还是个孩子啊，作孽呢，可是，咱家自己还活不下去，却拿什么救他呢“那老李头道：”现在也顾不了许多了，先救活了再说，放在外边冻一会儿，估计怕是真的就活不成了。“他老伴道：”家里什么也没有，可怎么救哟。“那老李头道：”先烧些热水来给他喝了，再给这屋子里添些热乎劲，说不定他就活了。“他老伴叹气道：”那些柴是你准备到镇上去卖了换粮食的，烧了咱们可咋办？“老李头道：”救了人再说吧，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他老伴念了一声佛号，叹了口气。
那老李头把人放在炕上盖上自己的被子，便生火烧水，北方人都是做的炉炕一体，这样即可以烧火做饭，也能把余热用了于热炕可谓一举两得。不久水烧开了，房间里也充溢出了一股暖意。喂下一碗热水后，那被冻僵的人竟然咳嗽了两声，两个老人大喜，救人一命可是大功德。但是，那老李头又道：“只怕光热水也救不活他啊。”李老伴道：“可咱们也没有粮食了。”那老李头道：“我去各家借一借，弄一点面熬一点糊糊，他这条命就可稳了。“于是，那老李头出去了一个多时辰，借回了一碗面，用半碗做了两碗糊糊都给那人灌了下去。两天以后，那人终于醒了过来，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跪在炕上给他们磕了三个头。
原来这人正是何杨，在这段混沌交错的日子里，他迷迷糊糊凭着本能乱走知闯，而脑子里却在不断的思考那个让他想不清的问题。如今被救，看到这老两口竟然是如此艰难，他大为感动，总想着要报答，可是身体不争气，也只好养着。而在这段时间里全靠老李头早出晚归上山砍柴，三个人相依为命，十几天之后他终于可以下地了，于是，便拼命干力所能及的活。如此以来也顾不上思考什么问题了，他完全沉浸入最为普通的生活之中。有了何杨在家里那老李头外出也算是放了心，而何杨竟然会一些木匠手艺，把家里的很多破了家具都给修好了，不但如此，他还利用老李头砍来的柴，从中挑选出那些可用的，做出了些简单实用的小家具，那老头挑到镇上去卖竟然还真有人要，于是，收入也相应多了起来。之后他和那老李头一起上山，砍了些木头回来，做了些更大一些的家具，赚了钱还给那李老伴看了郎中抓了药，日子眼看着一天天好了起来，老两口高兴的合不拢嘴，他们觉得这都是自己好人得好报，是佛祖显了灵。
却说这天何杨和老李头又进山伐木，下午回来时却见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坐在炕上落泪，而那李老伴也是哭泣不止，何杨一愣，那老李头却喊了一声大莲，那小姑娘看到老李头喊了一声爹更是哭的泣不成声。一家人哭了好久才总算是缓和下来，再问时却是大莲抵债卖入东家做奴仆，只因生得有几分姿色，竟被那大少爷强暴了，但是这大莲只是他家的一个卖身丫头，哪里有什么自己的权力，无奈只得随了这大少爷。不想大莲这小小的年纪竟然怀了孕，而大少也玩腻了，之后竟然诬了个勾引色诱的罪名，将她从家中赶了回来，来人还说一切都是大莲的错，要老李头把之前大莲卖身抵的债重新偿付，并加了利息。
这真是欺负人啊！
何杨以前也偶尔听说过什么万恶的旧社会的一些经典故事，比如白毛女，一件血衣等，不曾想这样的事情竟然就在自己的身边发生了。看着一家三口抱头痛哭，他内心也在隐隐的作痛，但是，却又有什么办法？他一没权二没钱三没系统，只能这样干看着，可是，真的看不下去了！于是，他抹了一下泪水回到自己那间小屋子里，躺在炕上又忍不住思考起那个想不清楚的问题来，唉，头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