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杨道：“即便是动用军队去杀，也是没有用的。”

那老者一愣道：“这却是为何？”

何杨道：“军队不过是一个工具，你可以用以杀人，人亦可用以杀你。如果强硬使用军队，那么，轻则致使自己身亡，重则导致国灭。”

那老者诧异道：“你不是说不杀个人头滚滚，就不足以成事吗？”

何杨道：“杀人也要有个杀法，不能随意乱杀，否则就会事得其反。”

那老者道：“请教先生。”

何杨一愣，他想起了何彩莲，唉，如果与一个美女如此而谈，可以随时养养眼，甚至臆想一下什么的，可是，自己却与一个老头大在这里八卦什么变法，自己是不是病了，还病得不轻。可是，老者相问，甚至都称了先生，如此推辞啊。再说了一点吧，于是继续道：“这事首先要弄清楚，谁是自己的朋友，谁是自己的敌人。只有明了辨清了敌我，弄明白了界线，才能与友为盟，与敌为战。单打独斗，永远都是愚蠢的行为。”

那老者再一次陷入沉思，嘴里面慢慢絮叨着：“谁是你的敌人，谁是你的朋友……与友为盟，与敌为战……单打独斗……”到最后他叹了一口气道：“原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只凭一腔热血，以为正义在手，便可水到渠成，看来，世间之事，并非如此啊。”

何杨一笑道：“道德正义，大多时候只不过是一种指向，但具体起来，它们却就空洞而苍白了。只有道德和正义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方式方法，深谋远虑，苦心经营，或者才可成一事吧。”

那老者拱手道：“先生高议。受教了。那么，我的朋友又在哪里？我的敌人又是那些呢？”

何杨皱了眉，感觉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怕会讲到明天去吧。抬头一看，早有一轮明月当空了，晕死，这都什么时辰了，自己这一聊居然都忘了时间，这时候大街上都已经宵禁了吧，想走都走不了。看来，今晚是回不去了，春草也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而何彩莲，甚至梅香，她们会不会也很焦急呢？想到这里他有些坐不稳了，但是，又有些不好意思告辞。那老者看了看天色道：“不如我送先生回府，路上我们再聊些。”看来，这位老人家的八卦瘾不是一般的大啊。不过，这道也是一个方法。于是问道：“小子可否乘坐老大人的车辆？”此时他感觉出来了，这位老人家，可能是一位退休下来的官员。而且，还是清官，不然，怎么解释破旧的衣服。何杨对于清官是有好感的。那老者一笑道：“当然，请……”

于是，两人起身向假山下走，而亭上已经有人去收拾，行至一门外，估计可能是大相国寺的一处别门，道上早停了一辆车，很是气派，何杨一愣，觉得比何府老爷的车都要厉害。入得车内，里面倒是装修很俭朴简约，只是处处却又显示出了一种隐隐的大器。这让何杨有些不安。于是，他又对那老者道：“已经宵禁了。”那老者笑道：“无妨。先生只须高议，而小老儿只是倾听。”何杨忙施礼道：“不敢。”那老者道：“但讲。”

这时，那四马所拉之车起动，缓缓向着黑夜中的前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