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上山一

接到成宇的电话后，龙振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门。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可是高兴之中又不免生出了一丝隐忧，为了探探他的口风，特地在电话里多问了一句。

“都通知了吗？”

“通知了。”

“茵茵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方说完便挂了。

到了演武厅，发现成宇、常宁和方奇都在，唯独没有见到她那优雅的身影。

“各位请便。”成宇指着台上四处散落的木头、砖块，说罢一屁股坐在一块比砧板略厚的木墩上，环视大家一眼后，神色凝重地说，“龙珠的变色说明，黑面神这回不再跟往常一样小打小闹，而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大干一场了，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做好准备……”

“等一等，茵茵还没到呢。”龙振急忙打断他的话。

“是呀，人都没有到齐，开什么会？”常宁也提出了异议。

“成宇你也太那个了，少了一个人都看不出来？”方奇则为他的粗心感到不平和诧怪。

他并没有搭腔，只是幽幽地笑着。

龙振一下子明白了他的含意，气愤地问道：“你根本就没有通知她，你就是不想让她上山，对吧？”

“别发火，有话慢慢说。”他带着几分狡辩与戏谑，“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虽然没有通知她，但她照样可以从别的地方得到消息，也就是说，会有人间接告诉她，对不对？”他四处张望了一会，忽然指着前面说：“你看，这不来了吗？”

“不对，谁也没有告诉过我，是我自己算出来的。”茵茵咚咚地跑上台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成宇面前，双目睁得滚圆，板着脸怒气冲冲地质问道，“好呀，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不过没关系，只要问心无愧，你就尽管做吧。”

“是呀，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了吗？何况她还是我们的师父。”常宁站起身来，义愤填膺地道，“典型的封建思想。”

“哥们儿，别乱扣帽子好不好？说实在的，我并没有这种想法”他从木墩上站起，面向众人大呼冤枉。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清楚了，我可以不予计较，不然我会记你一辈子。”她脸上愠色未减反增，眼神凌厉，话语如刺。

“算了吧，原谅他第一次犯这样的错误。”方奇在旁边替好友缓颊。

“不，一定得说明白，否则对你对我都不好。”她带着一追到底的决心，接着又加了一句，“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怎么说？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狡辩，玩笑是这样开的吗？”她冷笑道。

“别说我们，连拖鼻涕的娃娃都不会相信。”方奇也觉得近于荒唐

“既然大家都这样认为，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不行。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嘛，这回到底怎么了？”她紧紧抓住不放。

“对呀，要讲口才，我们三个都不是你的对手。”常宁指着龙振和方奇说，“说吧，男子汉就要敢作敢当。”

“说吧，说吧。”龙振劝道，“说出来大家都轻松，留在心里就极有可能会变成一根刺。”

众望难违。他的小眼睛迅速地眨巴了一会，叹了口气道：“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你着想，知道吗？飞龙山狼虫虎豹妖魔鬼怪什么都有，听说有一种山魈，”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用眼角的余光朝她瞟了瞟，加重了语气：“山魈，知道吗？就是那种叫熊人婆的大家伙，红红的脸，身上长着了长长的红毛，满口尖尖的獠牙，又凶又狠，除了天生喜欢捉弄人外，最大的特点就是爱找女人的麻烦，越是年轻漂亮的妹子它就越有兴趣。没有上过山的人当然不会知道，那次我跟父亲……”他嘴角一撇，又嘻嘻地笑了起来。

两年前，父亲曾带他上山采过几次药，回来就一直跟人吹嘘在山上如何如何，于是，“那次我跟父亲”便成为每次必用的口头禅。

“鬼才信，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茵茵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你别指望胡编一些乱七八糟的玩艺就能吓倒我。”

“没听过？你没听过的多咧，没听过不等于不存在。”他收敛了笑容，“要是有半句假话，烂掉我的舌根，不信我给你讲个故事。

“好几百年以前，飞龙山下有个飞龙庄，飞龙庄上有个年轻貌美的丽嫦小姐。就是美丽的那个丽，嫦娥的那个嫦。听说山上有凤凰，天天吵着要长工带她上山，父亲拗不过，只好派管家领着几个家人用轿子将她抬到凤凰坡。因为错过了时间，家人烧起火堆在山上过夜，等待明天再作打算，开始大家还精精神神，可很快便坠入了梦乡，当然也包括小姐在内。

“第二天人们一觉醒来，发觉小姐不在身边，慌忙四处寻找，可是山前山后找了个遍，连小姐的影子也没见到。为了免受毒打，几个人暗自串通，在主人面前谎称七圣娘娘半夜显灵，把小姐接到天上享福去了。财主信以为真，几乎天天都往七圣宫去给娘娘上香。

“一年后，小姐挺着个大肚子回到家中，不久生出了一个小山魈，也是红红的脸，身上长满了长长的红毛，把财主夫妻吓得立马昏了过去。”

“胡说八道，十足的胡说八道。”在人们的笑声中，茵茵大声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