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若是治伤，直接开口便是，何必执着找他？

不论是对方的这身类似刀客的行头，还是古怪的举动，都令姜明子心生戒备。

“都怪杨桃儿.....这下准没好事！”正当姜明子暗自发愁时，对方忽然再次开口。

“我听别人讲，你小时候得过癔症？”

姜明子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据说，你声称自己的爷爷已经死了，待在你家的……是假冒的？”

中年男人抬头看向姜明子，目光带着深意。

姜明子捣药的手不经意地顿了一下，随后迅速恢复平静，“小时候不懂事，乱说的罢了。”

“真的如此吗？”中年男人盯着姜明子，嘴角上扬，“我想听听你小时候的故事。”

“但我不想讲。”姜明子果断拒绝。

曾经那段记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回忆了。

中年男人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砸出响声。

“可以请你开金口了吗？”

姜明子目不斜视，默默伸手收走了银子，揣进了怀里。

有时候缅怀一下过去，也不一定是坏事。

“不过在我讲之前，先问你件事……”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妖吗？”

中年男人目光闪动了下，饶有兴趣地看着姜明子，嘴角忽然上扬：“我不信。”

“那就好。”姜明子点头。

中年男人顺势坐在问诊的凳子上，伸手示意：“你可以开始了。”

姜明子深吸口气，酝酿片刻后，缓缓开口……

“他们都说我得了癔症，疯掉了。”

“那段时间，我好像确实疯了……”

“十年前”

“那是个炎热的夏天，蝉叫得似要炸开，整个古阳县都像关在一个火炉子里。

当时，爷爷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如果不是精通医术，恐怕早就不在人世。

但当时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只会闹着要爷爷陪我捉蚂蚱。

一天夜里，我被尿憋醒，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下来。

那晚的月亮很亮，又大又圆，我甚至能回忆起那阵让打了个哆嗦的冷风。

茅房在院子角落，里面太黑了，我有点害怕，所以干脆尿在了外面墙角的杂草上。

撒完尿，我就往回走。

可是回去的路上，我忽然听到爷爷房间传出来古怪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有人在咀嚼什么东西，肉、骨头、黏黏糊糊的声音。

“爷爷居然背着我偷吃好吃的！”

当时的我满脑子只有这个念头。

我悄悄走到爷爷房前，顺着门缝往里面看去……

房间里很黑，窗边朦胧的月光投射下，一个黑影，正趴在爷爷的床上，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啃食着什么东西。

“咔嚓……咔嚓……”

屋子里充斥着细微的骨头被嚼碎的声音，跟隔壁大黄吃骨头的声音很像。

墙壁上倒映着耸动的黑影，它长着三条巨大的尾巴，身体很小，耳朵很尖……

像是一只，狐狸！

我当时愣住了，甚至忘记了呼吸，直到鼻腔里填满了血腥味，我才终于回过神来。

那时我才反应过来它吃的是什么……

它吃的，是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