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药铺的大夫极力反抗,可也敌不过好几个衙役,在众人面前生生地挨了三十个板子,屁股都开了花。
江溪估摸着,这要是没个十天半月时间,他都别想站起来。
可以说,镇长这样说,是给足了她江溪的面子。
当然,其中可能也有给沈家的脸面,毕竟刚才她看到沈员外朝着镇长使了个眼色。
等那边三十大板打完,镇长再让江溪先开口的时候,药铺那边的掌柜连带着几个伙计,没有一个人敢说半句阻碍的话。
江溪很快就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尤其是在说到那伙计诅咒自己奶奶的时候,连镇长都发了怒。
“此事当真!”
“不是这样的镇长,您可别听这丫头片子胡说,我根本就没有说那些话,我是被冤枉的啊。”伙计还在狡辩,却被镇长一眼瞪了过去,其余的话也咽在了肚子里。
“江溪你接着说。”
“这事千真万确,他若没那么说,我就天打雷劈。”江溪看向那个诅咒她奶又差点用扫帚打了她的伙计,朝他对质道,“我敢发誓,你敢吗!”
这个年代,人人都相信誓言,觉得上天冥冥之中有只眼睛在看着自己。
如果,欺瞒了上天,发了誓言,那是一定会奏效的。
“我……我……”伙计当然不敢发誓,“我说那些话,也是因为你说我们店铺要倒闭我才会说的!”
他突然想到了江溪当着众人说出的那话,以此作为自己脱身的筹码。
“呵!到底事实是不是这样,你自己心里清楚。”江溪嗤笑一声,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居然连一点担当都没有,说过的话都不敢承认。
“我是说了你们药铺再这样下去是会倒闭的,不说别的,就拿只需要十几文钱的药,你们居然敢卖到六钱银子这一点来说,你们药铺就不该开下去。”
镇长敏锐地抓住了这点,急切地问道:“什么六钱银子。”
江溪一指他面前那个药包,“就是这个东西,里面的药是袁修写的方子让我出来抓药,他还说过,这些药最多也就是十六七文钱,可我到了李家药铺拿了药,这伙计居然要收我六钱,还说我爱要不要。
镇长,您觉得这样坑人的药店,我那样说它是错了吗!”
原本在堂外观看的那些人,在这个时候也纷纷开口:“就是,他们家的药那么贵,根本就买不起,这样的药店根本就不能在镇上开下去,降价,让他们降价!”
群众的力量也是很大了,不少人都闹着说让药铺降价,李家药铺的掌柜脸都吓白了。
“镇长大人,我们这……”
“咳!”沈员外突然轻咳一声,打断了药铺老板的话。
“我前几日也派人去问过了,这李家药铺的价钱的确不合常理。自从袁大夫走后,镇上就再难看到良心的药铺。镇长大人,我觉得这件事您也应该适当的调整一下,免得有些人真以为我们镇上的钱就能随随便便地赚走。”
沈员外的话,可比十个人一百个人的都还要管用。
镇长一拍桌子,就定下了这事。
最后,解决得还算顺利,罚了李家药铺一些钱,又逼着他们药铺将价钱回归到正常水平。至于江溪,则是给了十六文钱就把那包药给带走了。
整个过程,真正受苦的人,还是那个嚣张的大夫,以及诅咒江溪奶奶的那位,两人一个挨了三十板子,一个挨了十五板子。回去的路上,没个人扶着都不行。
当然,那个大夫待遇肯定比伙计好得多,好几个人都扶着他,相比那说那个伙计就惨了,时不时还要被身边扶着的那人嫌弃唾骂。
但这些事情,江溪都没有注意到,她此时正拿着药往家里跑。
幸好,家里距离镇上不远,没跑几步路就到了。
小黄牛听到她回来,还哞的叫了一声。
“溪儿,你这咋才回来,药呢,娘拿去煎了,你奶身子有些不好,你过去照顾一下,别总让你爷和袁修他们忙。”
李氏取了药包,就匆匆往厨房跑去。
江溪来到老爷子他们屋里,老太太早就醒过来了,只是一直沉浸在之前说的那件大事中,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江溪走进门,在油灯的微光下,袁修注意到了她衣服上的污渍。
“溪儿,你出去买药还跟人打架了吗?有没有伤到哪里。”
江溪摇摇头,低声道:“我没事,就刚才发生了点小意外,我人没受伤,就衣服弄脏了。爷,袁修,你们一会儿不要和我娘说,娘现在已经很着急了,我不想她再为了我更难过。”
老爷子点了点头:“我们不说,你快去换套衣服窝在炕上吧,这么晚出去,一定冻坏了。你奶这边你别急,有我们呢,她也只是一时想不开,等会就好了。”
江溪看了床上的老太太一眼,开门出去,回到了自己屋子。